方朝陽的“跋涉”在繼續。每一步都像是從瀕死的軀體裡榨取最後一絲能量,每一次呼吸都混合著青銅塵埃和冰冷“信息素”的刺痛。那神秘的求救信號如同投入死水的一粒石子,漣漪過後,留下的卻是更深的寂靜與不安。gnz……那聲音裡的痛苦與焦急不似作偽,但在這片由瘋狂與惡意構築的空間裡,任何“人類”的痕跡都顯得格外可疑。
他不敢完全信任那信號,但也無法忽視。這至少證明,除了他,還有或曾經有)其他“意識”被困於此。他調整著方向,依舊以那沉重“呼吸”聲為大致坐標,但分出一部分心神,試圖捕捉那求救信號可能殘留的源頭痕跡。
周圍的青銅造物形態愈發詭譎。一些結構開始呈現出類似生物腔管或神經束的形態,表麵搏動著與那幽綠磷光同源、但更加微弱的能量流。空氣中“信息素”的濃度似乎也在緩慢提升,淡灰色的薄霧變得更加粘稠,視野受到阻礙,那無處不在的精神壓迫感也如同逐漸收緊的絞索。
他不得不更頻繁地停下來,依靠太平法印和玉佩碎片的力量運轉心法,驅散侵入識海的混亂低語和冰冷麻木感。那縷帶著雷意的真炁在這一次次的極限壓榨與淬煉下,雖然總量增長緩慢,但確實變得更加精純、凝練,對邪異能量的抗性也顯著增強。
就在他靠在一處如同巨大肋骨架般的青銅結構下喘息時,異變再生!
不是求救信號,也不是“基金會”的標記。
而是他懷中那枚一直沉寂、隻提供微弱溫養之力的玉佩碎片,毫無征兆地,突然變得滾燙!
不是溫暖,是近乎灼燒的滾燙!仿佛一瞬間被投入了熔爐!
“呃!”方朝陽悶哼一聲,手下意識按向胸口。那灼熱感並非物理層麵的高溫,而是一種……強烈的、充滿敵意和排斥的能量反應!是玉佩碎片本身蘊含的、屬於牛天柱的純正太平道炁,被某種同源卻充滿汙穢的力量激烈引動所致!
幾乎在同一時間,他緊握在右手的太平法印也猛地一震!不再是之前那種微弱的共鳴,而是如同被無形重錘敲擊,玄黃光芒以前所未有的強度爆發出來,瞬間驅散了周圍數米內的灰色薄霧!光芒中,那些古老的符文瘋狂閃爍,發出低沉而憤怒的嗡鳴!
方向!法印和碎玉同時指向了一個明確的方向——就在他左前方,那片被更濃稠灰霧籠罩的、由無數扭曲青銅“藤蔓”糾纏而成的區域!
那裡有什麼東西!某種與太平道法力同源,卻充滿了扭曲、墮落與不祥氣息的存在!
方朝陽的心臟幾乎跳出胸腔。是玉姑師叔殘留的怨念?不,不對,玉姑的力量核心是怨戾與詛咒,雖然扭曲了太平符法,但本質並非這種純粹的、令人作嘔的“汙穢”。這種感覺……更像是一件原本神聖的太平道法器,被浸泡在至邪至惡的環境中漫長歲月,被徹底汙染、異化後散發出的氣息!
師傅的傳承之物?還是……更早年代,某位太平道先輩遺落在此的法寶?
無論如何,這氣息讓他體內的太平真炁本能地感到憤怒與排斥,法印和碎玉的反應更是激烈到了極點。
去,還是不去?
那裡無疑是極度的危險。被汙染的同源法器,其邪惡程度可能遠超尋常妖邪。但……危險往往也伴隨著機遇。一件太平道的法器,即便被汙染,其核心材質與結構或許仍蘊含著他能理解、甚至可能利用的法則。而且,這東西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謎團——它為何會在這裡?被何物所汙?
就在他權衡利弊,體內真炁因法印的劇烈反應而翻騰不休之際——
“……靠近……封印……器……阻止……”
那個微弱的、帶著電子雜音感的求救信號,再次在他腦海中斷斷續續地響起!這一次,信息更加破碎,但“封印”、“阻止”這兩個詞,卻與太平法印所指的方向隱隱重合!
gnz在警告他?還是指引他?
方朝陽瞳孔收縮,瞬間做出了決斷。
去!
無論那是陷阱還是契機,無論是gnz的指引還是巧合,他都必須去親眼確認!這可能是打破目前僵局的關鍵!
他深吸一口氣,不再猶豫。將更多真炁灌注到太平法印之中,依靠其爆發出的玄黃光芒強行撐開前方粘稠的灰霧和精神壓迫。同時,他將胸口那滾燙的玉佩碎片握在左手,以其為“盾”,感受著那同源相斥帶來的劇烈灼痛,卻也借助這種排斥力,抵消著部分來自那個方向的汙穢侵蝕。
他邁開腳步,不再是之前那種緩慢的拖行,而是帶著一種決絕的、義無反顧的姿態,朝著那片扭曲的青銅“藤蔓”林,朝著法印指引、求救信號隱約警示的方向,強行突進!
玄黃光芒與幽綠磷光、灰色霧氣激烈碰撞,發出滋滋的聲響。每前進一步,都感覺像是撞開了一堵無形的、充滿惡意的牆壁。手中的法印震顫不止,左手的碎玉灼痛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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