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絲來自星核碎片的微弱波動,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在往生齋內每個人的心中都蕩開了漣漪。
張清嵐道長撫須的手微微一頓,眼中精光更盛:“方才那波動……似乎並非簡單的能量逸散,倒像是……某種共鳴?”
趙銘部長看向方朝陽的目光更加凝重,顯然這突發的狀況進一步印證了碎片的不可控性。石花婆婆則咧開嘴,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喃喃道:“有意思,越來越有意思了。”
白露那句幾不可聞的“星眷者”,如同警鐘在方朝陽腦海中敲響。他不動聲色地加強了對玉盒的封印,靈覺如同蛛網般向四周擴散,試圖捕捉那可能引動碎片的源頭。
就在這氣氛微妙的時刻,往生齋那扇老舊的木門,被人輕輕敲響了。
“咚咚咚——”
敲門聲舒緩而有節奏,帶著一種奇特的寧靜力量,竟然讓齋內有些緊繃的氣氛都為之一緩。
所有人都是一怔。秦戈看了一眼方朝陽,得到示意後,上前打開了門。
門外站著的,是一位青年。
他穿著一身月白色的簡約長衫,材質似綢非綢,在光線下流淌著淡淡星輝。他看起來約莫二十出頭,麵容清秀俊逸,膚色白皙得近乎透明,一雙眸子是罕見的銀灰色,清澈深邃,仿佛倒映著萬裡星河。他周身沒有任何強大的能量波動,卻自然流露出一種與周遭環境格格不入的寧靜與疏離感,仿佛他站立之處,便是星空之下。
他的目光平靜地掃過齋內眾人,最後落在了方朝陽身上,微微頷首,聲音清越如玉磬:“冒昧打擾。在下雲無心,循星而來,為此間新生之‘星痕’。”
他的話語簡潔,卻信息量巨大。“循星而來”、“新生之星痕”,無疑指向了剛剛產生波動的星核碎片!
【方朝陽內心獨白】:雲無心?星眷者?他果然是為碎片而來!此人氣息深不可測,看似平和,卻給我一種比麵對那兩位司祭時更危險的感覺。他說的‘星痕’是指碎片?他能感應到碎片,碎片似乎也能感應到他……
白露依舊慵懶地靠在太師椅上,但那雙媚意橫生的眸子卻微微眯起,打量著雲無心,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哦?‘星眷者’?難怪能引動那小玩意兒。小道士,看來你的麻煩不止一樁啊。”她語氣輕鬆,但身體卻微不可查地調整了姿勢,處於一種隨時可以出手的狀態。
樂文靜警惕地看著這位不速之客,下意識地靠近了方朝陽一步,低聲問道:“方師兄,他是敵是友?”她能從雲無心身上感受到一種天然的壓力,那並非邪能,而是一種更高層次、更本源的力量威壓。
黃虎則撓了撓頭,看著雲無心,嘀咕道:“這家夥長得比姑娘還白淨,也是來搶東西的?”
張清嵐、趙銘和石花婆婆三位特使,此刻也暫時放下了與方朝陽的博弈,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雲無心身上。他們都能感覺到,這個突然出現的年輕人,絕非尋常!
“閣下是何人?與這‘星核碎片’有何關聯?”趙銘部長沉聲問道,帶著官方的審視。
雲無心目光轉向趙銘,銀灰色的眸子波瀾不驚:“星辰旅人,雲無心。此物……”他看向暗格的方向,“乃星辰隕落於此界所留之‘痕’,其力躁動,需引星輝以安撫,否則恐生禍端。”
張清嵐道長拂塵一擺,語氣帶著探究:“雲小友自稱‘星眷者’,莫非是上古星官一脈的傳承?貧道龍虎山張清嵐,失敬。”
“龍虎山,天師道,久仰。”雲無心微微拱手,禮節周到卻疏離,“傳承之名,皆為虛妄。吾等隻是星辰的觀察者與守護者,維係星力於此界的平衡。”
石花婆婆嘎嘎笑道:“守護者?老婆子我看你是想把這‘星痕’據為己有吧?”
雲無心搖了搖頭,語氣依舊平淡:“星痕自有其主,或歸星海,或擇新主,非我可強求。我此來,隻因感應到此處星痕初生,力量不穩,恐其爆發,傷及此界生靈,故特來查看,並……提出一個建議。”
他的目光再次回到方朝陽身上:“閣下便是此間主人,也是目前封印星痕者吧?你的封印之法剛正宏大,卻失之柔韌,難以長久安撫其中狂暴的星辰本源。長此以往,封印必破。”
方朝陽心中凜然,對方一眼就看穿了他封印的優缺點。“雲先生有何高見?”
“高見不敢當。”雲無心道,“我可傳你一篇‘引星訣’,助你引導星痕之力,化狂暴為溫順,融入你的封印體係,使其真正穩固。作為交換……”他頓了頓,銀灰色的眸子直視方朝陽,“我需要在此地暫住一段時間,觀察星痕的變化,並確保其不會對這個世界造成危害。”
又一個想要“暫住”的!而且目的直接與星核碎片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