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軍卻說了出來,因為在他眼中,烏鴉已經無處可逃,對於一個“逃不出手心的人”,他還是很有耐心的:“關於第一點,因為是在租界,所以,我親自同英捕房政治部交涉,沒有用淞滬警備司令部的名義抓捕,而是以上海市公安局的名義,先關在上海市公安局拘留所,這樣就將人控製在我手裡。”
“關於第二點,其實也不難,就是時間。因為時間倉促,中共沒有多少時間準備,也沒有多少時間仔細研究。而從上海市公安局拘留所到龍華警備司令部的必經之路,就是楓林橋。所以,中共如果要劫囚,一定會選擇那裡。”
烏鴉沉吟:“這麼說,囚車上根本沒有人?”
“是的。準確的說,是沒有中共想要的人。”
“你們怎麼做的?”
“我們走的另一條路,水路,真正的囚犯並沒有坐車,而是坐船走了。”
烏鴉歎了一口氣:“這個倒真沒想到。”賀軍心思的慎密超過了他的想像。“佩服,佩服。”他想不佩服都不行:“中共劫囚最後失敗了?”
“對。”
“你們又抓住了多少人?”
“一個都沒有。”
“為什麼?”
賀軍不無遺憾地說:“因為他們根本沒有來。”
--這說明內部已經被中共情報人員滲透,所以,賀軍反複向手下交待,一定要聽從他的指令,不能隨便開槍,他要抓活的烏鴉,他要破獲中共的情報組織。
--所以,他才親力親為,“不由彆人來代替”。
吧台上的電話呤聲響了。男侍者接了電話,問了一下,匆忙走過來,低下頭小聲說:“楊公子,你的電話。”
烏鴉將手裡快燃儘的煙滅掉,起身,戴上禮帽,去吧台接電話。
賀軍起身想阻止,想了想,又坐了下去。
電話是王庸打來的,這是他事先和烏鴉約好傳遞消息的方法,他傳達了新的指示:“豬鬃行情下跌,取消交易。”
--這是取消接頭的指示。
烏鴉如釋重負,他接完電話,很自然地走了回來,坐下,繼續喝咖啡,吃東西。賀軍暗中在猜測這個電話的內容。
男侍者也一直在緊盯著烏鴉,他也是賀軍安排的此次行動的手下之一,是由淞滬警備司令部偵緝隊派出的特務,連包偉三人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這就是賀軍做事的風格。
--不讓包括部下在內的任何人知曉他的底牌。
烏鴉剛鬆了一口氣,牆上八邊形的古老掛鐘音錘打出悅耳的聲音,“叮叮當叮叮叮當”,四點鐘到了。
就在悅耳的報時中,“咚咚咚”樓梯響起高跟鞋的聲音,一個提著一隻黑色皮箱的女人用一種富有風韻的走姿,踏著一種音樂的韻致,嫋嫋娜娜地走了上來。
特派員居然準時到了。
烏鴉一下子怔住了。他沒有想到在取消接頭之後,特派員還是到了,
他更沒有想到特派員會是一個女人,是一個他永遠忘記不了的女人,一個被蘇聯情報機構“契卡”確認已經長眠在中蘇邊境黑土地上的女人。
這個女人,就是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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