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需要不斷地變換身份,甚至化裝。
鄔文靜無疑是最具天賦的特工之一。她並不漂亮,並不出眾,僅僅是一個平平常常的女人。
她是那種你看一眼就會忘記的人,她認為隻有“不像間諜的人才能成為最好的間諜”,隱蔽情報人員最好做到“普通化”和“正常職業化”,而“特殊化”反而是個大忌。
同時穿著和日常行動,最好與社會上普通百姓保持一致,不能奢華的過於引人注目,也不能寒酸到令人生厭,一句話,就是符合自己的身份。
她混在一群交際花中,一點也不醒目。
但是,溫政隻在人群中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就如同受到化學反應一般,記住了這個女人。
他同樣有殘酷鬥爭中積累下來的敏感和嗅覺,這也是特工的識人術。他在蘇聯“契卡”受到過嚴格的近乎殘酷的訓練,要求能在一群人中,不管這個人如何偽裝,迅速找出最具危險的人。
隻有找出危險的人,才能避開危險,才能生存下去。
人,才是最可怕的。
鄔文靜也注意到了溫政,作為今晚眾星捧月的主角之一,注意到他是很正常的事,但她注意到,劉君冊俯身的時候,悄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這本來是這種場合應酬之間再正常不過的事,所以,溫政安排在這種人多的地方見麵。
但她懂唇語,讀懂了兩人的這幾句對話:
“有特務。”
“什麼情況?”
“有人在監視我。”
“你知道是誰在監視你嗎?”
“不知道。”
“你不會是誤判吧?”
“絕對不會。”劉君冊說的很肯定:“我的第六感很準的。”
溫政沉默。劉君冊並不是中共特工,是他在日本留學的同學,是他發展的情報來源。如果劉君冊出事,對組織是重大的損失。等介紹完嘉賓,範紹增開始講話,溫政不動聲色地朝衛生間走去,一會,劉君冊也跟了進來。
確認衛生間隻有他們兩個人之後,劉君冊終於說出了他的重要情報:“日本人要在東北動手了。”
“什麼時間?”
“九月十八日。”
“就在今晚?”
“是的。”
“你是怎麼知道的?”
劉君冊表情很嚴肅:“昨晚和幾個日本軍官喝酒,幾個喝醉了的日本軍官說的。”
“幾個人都這麼說?”
“是的,他們喝醉了,在我麵前炫耀,說幾天就可以拿下東北,說張學良看到一把木劍就會發抖。”他說:“有個日本軍官說張是一個隻會躺在床上抽大煙的二流子。我不用拔劍,隻用竹刀就足以嚇退張學良!”
這是特彆重大的情報。
溫政當然要求確認:“你確定?”
“當然。一個人喝醉的時候,往往會吐露真言。一個人在炫耀時候,也可能說的是真話,那麼,一個人在喝醉之下,炫耀說的話,就一定是真相。”劉君冊認真地說:“他們的表情、動作告訴我,他們說的,一定是真的。”
“你告訴了上海駐軍沒有?”
“當然,這麼重要的事,怎麼會不說?我還立刻向南京方麵作了彙報,他們將信將疑。”劉君冊補充:“我很著急啊,我們也是中國人啊。”
溫政拍了他一下,表示肯定。他深感東北事態嚴重,仿佛聽到了東北的炮火聲。他一出衛生間,立刻向流星說了一下情況,請她立刻向上級彙報這個情報,流星馬上去樓上打了一個電話,然後,溫政悄悄地將這個消息告訴了杜先生和範紹增,兩人聽後,均是臉色一變,杜先生也匆忙上樓,打了幾個電話。
繁華的大廳已經暗潮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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