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文說:“我隻能幫你到這一步,進了領事館以後,就隻能靠你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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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去嗎?”
“我不去。”她搖搖頭:“影佑指名點姓隻見你一個人。”她說:“我給你準備了一套新衣,一會給你換上。”
“你希望我去嗎?”
袁文點點頭,又搖搖頭:“我曾對自己說,如果戰爭結束,如果你還活著,我就去。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她說:“至於你。去不去,由你選擇。”
日本上海領事館。
影佑正在對安西說:“溫政這個人,會獨自前來嗎?”
“他會的,因為他已經沒有選擇。”
安西說:“我已經給他留言,如果他不來,我們就會殺了袁文和她肚子裡的孩子,我們會說到做到,七叔和吳媽就是例子。我們已經除去了他的左膀右臂。”
“你在殺人立威?”
“是的。”
“你居然敢用小姐來威脅他?”影佑皮笑肉不笑地說:“你不是一直都在護著小姐嗎?”
“她已經不是小姐了,她已經嫁人,成了彆人的夫人了。”安西歎息:“我也不想這麼做,可是,這是溫政的軟肋,是唯一讓他不得不從的地方。”
“如果他沒來,你會下手嗎?”
“你說呢?”
影佑沒有說話,因為人性的深幽,他也沒有把握。如果溫政真的沒有來,他該不該殺了這個女人?
他說:“如果的事情,我們就不要去想了,先等等看吧,我希望,你沒有判斷錯。”
袁文拿出了一套折疊得非常整齊的白色衣裳和一雙白色的小牛皮鞋。
在燭光下,誰都可以看出來這套絲綢衣裳是用一種非常昂貴的質料做成的,輕柔光滑如處女的皮膚。
“這是蕊玲綢莊的老板娘生前為你準備的婚服,她夢想有一天你穿上,做他的新郎。”袁文正色說:“她如果知道今天你穿上這身衣服去領事館,她一定會很開心。”
溫政有些傷感。
她幫他更衣,光滑的絲綢緊貼在他光滑健康的身體上,剪裁之貼身,手工之精細,使得洗浴後他在瞬息之間就變成子另外一個人,容光煥發,神清氣爽。
老板娘顯然是懂他的。
她以裁縫的眼光,女人的細膩,準確地目測了他的體形、身高。
分毫不差。
“袁文是你的軟肋,但同時,也是你的助力,你一定要取得她的諒解和支持。”
離開上海臨行前,王庸對溫政說:“她來到糟坊,也許是真的天意。”
他拿出一份名單:“這份名單是真實的,上麵的每一個人都是我們特工中的精英,你到了領事館,就作為見麵禮,送給日本人。”
溫政不解:“這樣豈不是出賣同誌?”
“當然不是,這份名單裡的人,要麼已經暴露,要麼已經叛變了,要麼已經撤退到了蘇區,安全有了保障。”
王庸說:“為了逼真,我們在裡麵加上了劉素萍的名字,日本人一定會去查,如果查到這就是流星的真名,日本人一定會很開心,一定會相信名單的真實性,因為他們知道流星是真正的中共特工。”
——“這就是流星提前布局,提前滲透進去的意義。”
——“這就是反間。”
“袁文已經滲透進去了嗎?”
“當然,她連中共特工的最高領導人都見過了。”安西說:“如果這樣不叫滲透成功,那叫什麼?”
影佑說:“你的意思是,中共已經非常信任她?”
“是的。”安西說:“這還要感謝井原,如果不是他那麼好色,居然敢打小姐的主意,這出戲還不會那麼逼真。”
影佑笑了,恨恨地說:“這個八格牙路。”
安西說:“通過袁文,策反了溫政,我們的計劃就成功了。”
“她能控製溫政嗎?”
“在權利的遊戲裡,婚姻也是遊戲的一部分,而且是很重要的一部分,不能當作兒戲。控製一個人,並不是要命令他做什麼,而是要他心甘情願做什麼。小姐的手段你不是不知道。”
安西笑了笑:“這個世界上,如果要評最好的女特工,她一定是其中之一。”
影佑立刻承認。
溫政一個人下樓,不徐不急,步伐堅定、沉穩。
他耳邊想起了王庸的叮嚀:
“日本已經全麵占領了東北,下一步對中國的全麵侵略是遲早的事情,所以,派遣你打入日本情報組織內部,顯得很緊迫、異常重要。”
“你千萬不要低估日本人的殘忍,你未來的道路十分的險惡,你要耐心地潛伏下來,不要主動與組織聯係,等待我們重返上海的那一天,等待我們啟用你的那一刻。”
溫政沒有回頭。
他也絕不會回頭。
他坐上了日本人留下的轎車,轎車緩緩駛出了糟坊。
袁文在樓上窗台前靜靜地看著他離去,清晨的陽光下,她就如同一朵流著毒液的櫻花,淒美,飄零。
一道密電劃破長空,飛向蘇區,電文隻有一行字:
烏鴉、烏鴉、烏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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