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五、他們到了
安西“看”到這艘烏篷船的時候,已經精疲力竭。
他走了太久的路。
一個瞎子,走路總比常人要難的多。
他雖然沒有再跟蹤溫政,但是他將手下跟蹤溫政的旅行圖仔細地“看”了一下,忽然發現,溫政許多景點都去了,唯獨有個地方沒有去,哪怕離的已經很近了,哪怕轉著圈也沒有去。
這是一個湖。
溫政在回避什麼?
小雨一直下,雨絲淡淡的,冷冷的,安西的心裡卻有股熱氣湧上心頭。
他找到了。
他終於找到了金九的藏身之處。
這裡沒有太湖“包孕吳越”的壯闊氣勢,卻也天然本色、秀資天成,自有一番得天獨厚的動人氣韻。
遠處的青山、平靜的水麵,隱淡得如同一幅水墨,烏篷船上有一人獨自垂釣。
這個人就是金九。
安西立在一株大樹下,一個人忽然從天而降,人還在空中裡,這雙眼已經盯在瞎子的身上。
劉冠雙眼如刀。
安西平靜如常,身子卻繃緊如弓弦。
劉冠腰間有斧,斧能殺人。
他盯著這個瞎子,盯了良久,確認沒有異常,然後轉身,消失在雨中。
冷雨混著冷汗流下,安西翻著白多黑少的眼眸,喃喃地說:“這梅雨,什麼時候停啊。”
彭北秋召集陳泊林、李蓮花、王興發開了一個緊急小會,擺在他們麵前的第一個難題,是如何找到金九?
而且要快,要趕在日本人前麵。
眾人麵色凝重。
這件事情的重要性、緊迫性,大家都懂。
一句話,刻不容緩。
彭北秋的壓力可想而知,因為這是他作為區長,所接受的第一個任務。而且這個任務,又是如此的沉重如鉛,重逾千鈞。
他忽然想到了烏鴉,可是,又回到了同樣的難題,他又到哪裡去找到烏鴉?
他忽然想到一句話就可以概括:烏鴉的世界裡,天鵝是有罪的。
那麼,在有罪的世界裡,烏鴉如何天下一般黑?
最黑的,就是特高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