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五、潮水
潮水退去。
彭北秋累的不想動,沈培起身將壁爐的柴火點燃,又拿一床毛毯給他蓋上。然後,倒了兩杯紅酒,兩人依偎在壁爐前,慢慢品。
這段時間的壓力太大,他終於得到釋放。
他不可能隨便去找個女人,或者去嫖娼,沈培恰好在正確的時間出現在他身邊,恰好是一個知性的女人。
他恰好在正確的時間,做了不正確的事。
“你不害怕老唐有一天知道嗎?”
“怕,我當然怕。”彭北秋說:“事已至此,怕有用嗎?”他歎息:“我隻是覺得有點內疚,有點對不起他。”
“你不用內疚,我們都是成年人,老唐在外麵還不是有女人?”沈培冷冷地說:“他在霞飛路不也是在金屋藏嬌嗎?”
彭北秋搖搖頭說:“終歸還是覺得有些愧疚。”
沈培摸了一下他下麵:“要不要再愧疚一下?”
“不了。”
“剛才你弄的時候,怎麼沒想到愧疚?”沈培白了他一眼:“你們男人,總是口是心非。”
女人在什麼時候最聽話?
“將至未至”之時。
男人在什麼時候最聽話?
“求而不得”之時。
得到了,就變了。彭北秋說:“我有件事,想讓你幫我做。”
“什麼事?要人可以,要錢沒有。”
“不要人,也不要錢,隻是要你去賣。”
“賣?”沈培睜大眼睛:“你讓我當娼妓?”
“當然不是,你不是有煙土嗎?總要賣吧?”彭北秋說:“我讓你去賣給一個人。”
“誰?”
“溫政。”
“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我就知道你一直在利用我。”沈培恨不打一處來:“我不去,我不賣總可以了吧。”
“你必須要賣,因為我可以讓你賣比原來多一倍的價格。”
沈培的眼睛一下亮了。她給了戴克兩成,心裡是很肉痛的。這筆煙土,她不僅沒賺錢,還要虧。
“你還賣不賣?”
“賣,當然賣,隻要有人出得起價錢,老娘身體都可以賣。”
“賣多少?”
“你要買?”
“是的。”彭北秋慢慢地說:“因為我不想虧欠你丈夫。”
“你買了就心安理得?”
“沒有。”
“你買不起的,我很貴的。”沈培冷笑說:“複興社那些草包,我是看不起的。”
“我也是草包?”
“是的。”沈培說:“你不僅是草包,還是草包中的極品,草包中的草包。”
“我認識這樣一個草包。”彭北秋說:“那時我在東北。柳條湖事件,就不能不提到張。九·一八事變後,胡適評價張:他的體力與精神,知識與訓練,都不能夠擔當這種重大而又危急的局麵”
短短4個多月內,128萬平方公裡、相當於日本國土3.5倍的中國東北全部淪陷,3000多萬父老成了亡國奴。
沒有東北淪陷,就沒有抗日戰爭,就不會有後麵中華民族深深的悲劇,就沒有更多的大屠殺。
——當一個人,一個普通人,不得不坐在時代天平上,進而深刻地影響了整個國家和民族的命運,確實是一件非常不幸而又耐人尋味的事。
他歎息:“這才是真的草包。”
“你喜歡我嗎?”
女人總是要問同樣的問題。
“做都做了,還談何喜歡。當然是喜歡了。”彭北秋說:“其實,我不僅是草包,還是賤人。”
沈培盯著他,笑了,仿佛陽光變得溫柔了許多。一襲優雅絕妙的黑色長發淩亂地散落肩頭,襯托出激情後的慵懶,尤其是精致漂亮的側臉,更是誘惑的讓人無法抵抗。凹凸有致的腰肢線條,修長白皙,儘顯古典之美。
彭北秋說:“你願意做聖人,還是賤人?”
“當然是聖人啦。”
“我願意做賤人。”彭北秋認真地說:“以聖人的標準要求彆人,以賤人的標準要求自己。”他說:“我是很賤的。”
沈培幽幽地說:“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淫蕩,連你這樣的人都要喜歡?一開始就沒有拒絕你?”
“沒有。”
“真的沒有?”
“嗯。”
“外人知道了,會不會認為我們是奸夫淫婦?”
“會的。”
沈培低垂下頭“老唐會不會殺了我們?”
“會的。”
“你後悔嗎?”
“不。”
“你知道老唐上一任秘書是怎麼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