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除夕的煙花
煙花漸漸散開,漸漸消失在夜空。
溫政看著天空,感慨:“好多年沒有下這麼大的雪了。”
袁文咬著嘴唇:“嗯。”
溫政淡淡地說:“他們在給你示警?”
“是的。”
“你帶著兩個孩子先走吧。”
“你怎麼辦?”
“我哪裡也不去,這裡是我的家,我也沒地方可去。”溫政說:“如果真的要死,我就死在家裡。”
袁文淡淡地說:“你死了,我活著也沒什麼意思,要死,我們一家人死在一起。”
安西繼續問影佑:“小姐會逃出來嗎?”
“你說呢?”
安西沒有說話,以兩人對袁文的了解,兩人似乎早已知道答案。
“小姐表麵柔弱,卻有著日本女人的忍耐、堅韌、剛毅。”安西說:“她不會離開的。”
“那麼,怎麼辦呢?”
“我提出派遣憲兵隊,小姐不同意。”
“溫政帶特高課二課的人回去沒有”
“沒有。”
“一個人也沒有?”
“是的。”
“這麼說,今晚他們已經無路可走?”
“是的。”
“這對夫妻真的很有意思。”影佑說:“我倒想看看結局,今晚燃放的最後一束煙花,一定很耀眼。”
安西傷感地說:“可惜我看不見。我想,那煙幕一定是血色的。”
風在呼嘯、雪在紛飛。
燒坊所有的門忽然無聲自開,各門前的兩盞宮光也亮了起來。燒坊裡燈火通明。
長街上所有的路燈,也亮了。
王礁怔住了。
偌大的燒坊隻有一個人。
老張撫著斷臂,獨坐在大廳中。如古代的張飛橫馬當陽橋上一般,威風凜凜。
王礁揮手止住幫眾,一個人慢慢地走了進去。
王礁盯著老張,目光如刀:“你是誰?”
老張沒有絲毫畏懼,迎著王礁的目光:“我是這裡的一名夥計,彆人都叫我老張。”
“你們大爺呢?”
“沒有在家。”
“除夕也不在家?”
“嗯。”
“他去哪裡了?”
“我不知道。”老張沉聲說:“老板曾給大夥說:斧頭幫的劉幫主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
王礁縱聲大笑,笑聲如獅吼,震得屋簷上的積雪一大片一大片地落下來:“好一個大英雄!”
老張肅然。
王礁說:“你也是一個好漢,敢獨自一人唱空城計。”
老張說:“你一個人進來,敢單刀赴會,也是一個好漢。”
王礁說:“你握刀的手斷了。”
“是的。”
“如果你的手沒有斷,今天在此地,我會和你比試比試,大戰三百回合。”
“我還有一隻手。”
“那隻手,不是原來拿刀的手。”王礁搖搖頭:“我不殺你,這樣不公平。”他說:“是誰一刀砍斷了你的手臂?”
“嵯峨二。”
“那個嗜刀如命的日本人?”
“是的。”
“我去會會他。”王礁大笑,對外麵的斧頭幫眾人說:“我們走!”
斧頭幫的人很快撤的乾乾淨淨。
宅中宅。
袁文說:“斧頭幫的人是不是已經走了?”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