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三、江湖路遠,總會相見。
當時談話的時候,正好有個英國記者在采訪戴克,記者問:“日本人是不是一直在背後侵犯大英帝國的勢力範圍?”
“是的。”
隨後卻被戴克一句話給乾斷路了,記者直接愣在當場,懵逼了好一會兒!
戴克一臉真誠,吹著口哨,麵帶戲謔:“你覺得我們就不會這麼對待他們嗎?我們會的,我們做過很多事!”
隨後,還耐心的給記者科普:“世界就是這麼運轉的,這是一個肮臟的世界!”
盎格魯撒克遜人一脈相承,美國可以看成是大英帝國的兒子,彭北秋也有意加強與英美上海情報機構的聯係。
但是呢,陳泊林出身草莽、陳算光、王興發、李隊長等人都不會英文,整個上海區,除了他,居然沒有一個懂英文的。
他需要一個懂英文的助手,作為聯絡員。
其實,沈培非常適合。這個念頭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
可惜,回不去了。沈培離開後,他都沒有痛感。用針紮在大腿跟上最嫩的部位,血都冒出來了,人卻感覺不到痛。
但是,在夜裡,他常從夢中醒來。
想著那個女人。
一個女人,在四馬路喝醉了酒,在十六鋪和警察起了好幾次衝突。警察去現場,話未落,那大姐頓時就來火了,抓起旁邊的一張凳子就向他飄了過去。
這位大姐就是南子。
溫政帶特高課的人趕去的時候,南子正在拔槍。幸好去的及時,不然要出大事。
溫政去的時候,見到了一個洋人,這個人就是彆洛佐沃斯基。
他不認識。
彆洛佐沃斯基死死抓住南子的手,不讓她拔槍。
這件事的影響極壞,影佑生氣了,將南子大罵一頓,停職一周。這段時間,特高課所有事務,由溫政處理。
這樣,無意中給了溫政一次機會,一次深入了解日本情報組織的機會。
這個機會太難得了。
特一課和特二課相比,特一課重點在情報,特二課重點在執行。特一課是南子的自留地,平時是不允許彆人插手的。
“任何時候不要撕破臉,任何矛盾,
都不要做那個掀桌子的人。
江湖路遠,總會相見。
對討厭的人露出微笑,是我們必須學會的惡心。”
這是毛主任信奉的處事哲理,他也一直這麼做,所以,他的家人與彭北秋家人之間關係融洽,文莉把影心當做知心閨蜜。
毛主任有句名言:“一個女人的閨蜜越多,這個女人的智商就會降低。”
最先察覺彭北秋變化的是毛主任,準確地說,是影心。
事情是這樣的,文莉想帶母親和孩子到上海看看,開開眼。上海的繁華,冒險家的樂園,如同一個磁場,對東亞人、乃至西方人,都是有強烈吸引力的。
彭北秋答應了,他同時請了毛主任一家人,特彆強調,帶上孩子們,一起來上海。
於是,這個周末,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到了上海。
彭北秋、王興發帶著幾名特工到火車站迎接。毛主任和彭北秋親切握手,擁抱,又和王興發等人打招呼,一點也沒有架子。
文莉和她母親、孩子,見到彭北秋都開心的很,兩個孩子更是撲進他懷裡。
一行在上海呆了兩天,吃海鮮,看電影,登遊船,夜遊外灘,白天又到百貨公司采購,賓主儘歡,孩子們尤其高興。
離開的時候,彭北秋通過偵緝隊,弄到了幾張臥鋪票,又送他們到火車站,方分手告彆。
文莉和孩子們依依不舍,女兒還哭了。
毛主任一家人,專門住了一個包廂。這是當天回南京的最後一班火車。
幾個孩子白天玩累了,很快就入睡了。
影心卻對毛主任說:“老毛,你察覺到彭區長的變化了嗎?”
“此話怎講?”
“彭北秋在上海,有女人了。”
毛主任嚇了一跳:“這種話,不能亂說。”
“你還記得密碼手抄本的事嗎?”
“當然記得。”
“後來,我想,彭北秋是區長了,特務處會給他配備最新的密碼本,他有必要留著手抄本嗎?”
“是啊。”
“這是彭北秋留下的一個坑,他在看,在試探,誰去尋找手抄本,誰在入坑。”
毛主任驚出了一身冷汗:“他看出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