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三、馮庸
青木在電話中,給安西彙報監視溫政的情況:
安西問:“這幾天溫政在做什麼?”
“開會,見土肥原、見頭山滿。”
“他有沒有單獨見過什麼人?”
“沒有。”
“他有沒有什麼異常的舉動?”
“他去買煙,在‘宴賓樓’打了個電話。”
“是不是滿洲國總理大臣張景惠的七夫人徐芷卿開的那家高檔飯店?”
“是的。”
“電話裡他說了什麼?”
“他說的大概是浙江話,我聽不懂。”
“好,他隨便要做什麼,你都不要阻攔他。”
“屬下明白。”
安西笑了:“他會有所行動的。”
青木說:“那接下來,我們是否要加強對‘宴賓樓’的監控?畢竟,那是他唯一脫離我們視線的地方。”
安西在電話中沉吟片刻:“當然要監控,但不要過於明顯。我們要讓他覺得,自己的一切行動雖然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中,卻又找不到任何被監視的證據。這樣,當他真的有所行動時,才會毫無顧忌地暴露出來。”
他說:“一定要讓他覺得比我們聰明,比我們棋高一著。”
通話後的第二天,青木又給安西打電話:“他今天去見了一個人。”
“是日本人嗎?”
“不是。”
“是一個中國人,穿著長衫,看起來像個讀書人。”青木在電話那頭說道,聲音裡帶著一絲疑惑:“他們在一間茶館裡坐了很久,聊了什麼我聽不清,但溫政出來的時候,臉色有些凝重。”
安西在電話這頭眯起了眼睛,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發出有節奏的聲響。
“讀書人……”他喃喃自語,“在這個時候,溫政見一個讀書人做什麼?難道是……”他突然頓住,仿佛想到了什麼:“青木,你立刻去查那個讀書人的底細,包括他的身份、背景、以及最近和哪些人有過來往。我要知道他的一切。”
“是,屬下立刻去辦。”
青木應道,隨即掛斷了電話。
第三天。
“查到了。”青木興奮地說。
“怎麼查到的?”
“我們偷偷拍了照片,這個人居然是名人,一下就被當人認出來了。”
“這個人是誰?”
“這個讀書人叫馮庸。他創辦了一所大學,叫馮庸大學。”青木又向安西彙報說:“他可不是一般的讀書人,是奉係軍閥馮德麟長子。北京陸軍講武堂畢業。張作霖與馮德麟為至交,馮庸與張學良同年,囑匙虹出生,兩人曾結拜兄弟,並同取字‘漢卿’。馮德麟去世後,馮庸續父職擔任軍職,軍銜為少將。”
安西知道此人。
“他拿出馮家幾乎全部家產,著手創辦馮庸大學。馮庸認為,中國內憂外患的主要原因是工業落後,‘工業興國,先育人才’,這是他創辦馮庸大學的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