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九、妖蛇唇息
王昂吃驚地看著她,一時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顫聲說:“你不是袁文?”
“是的。”
“你是誰?”
“我是熒火。”
“你又怎麼變成了袁文?還和我做……”
熒火微笑:“你想什麼,我就會變成什麼。你越思念一個人,我就會成為那個人。”
“你這是什麼忍術?”
“泥之死假麵。”
因為王昂給了她第一次,她內心觸動,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頰:“王昂,你是一個好人,也是一個勇敢的人。但我們的世界,太複雜了,你卷進來,隻會受到傷害。”
她輕輕地向王昂吹了一口氣。一股糜爛的氣息。
她用的是妖蛇唇息。
王昂的開始意識漸漸模糊。他的皮膚迅速泛起青紫,瞳孔失焦,仿佛被無形的毒霧侵蝕。
他的視線如墜霧中,四肢仿佛被無形的藤蔓纏繞收緊。糜爛氣息滲入每一寸肌膚,幻覺在神經上爬行,似有無數細鱗刮擦骨髓。
他聽見遠處傳來低沉的嘶鳴,那是妖蛇在共鳴,與她的唇息同頻震顫。
他的意識在潰散邊緣浮沉,卻仍捕捉到她耳語般的低笑,如同藤蔓纏繞月光般冰冷而柔韌。
那聲音滲入耳膜,化作古老咒文在他顱骨內震蕩,喚醒某種深埋的宿命烙印。視野雖混沌,心竅卻豁然一隙,仿佛前世之門被悄然推開一條縫隙。
他看見荒原上一株彼岸花開,血色花瓣飄落成輪回的符咒,腳下是無數斷裂的鎖鏈,鏈條儘頭,皆是彼岸花開時。
彼岸就是天堂。
熒火說:“你會去天堂的。”
在乾燥的澳大利亞內陸,袋鼬的交配季,一個充滿欲望與死亡的血月季節。
在袋鼬的世界裡,交配更像是一場搏鬥,雄性需要用牙齒咬住雌性的後頸來固定身體,而雌性則在掙紮中配合。
交配結束後,雌性會立刻殺死雄性。
這就是袋鼬的命運,在血月升起的季節,用最激烈的方式延續生命,也用最殘酷的方式告彆世界。
每一次交配,都是一場通往死亡的盛宴。
熒火並不是孩子,近看,她的眼角已經有了皺紋。
她的年紀,可以做王昂的媽媽了。
她歎了一口氣:“可惜,你把第一次交給了我。我本不想殺你的,萬事有輪回,這就是我忍術的輪回,我也沒辦法,如同袋鼬交配之後,我必須殺了你。否則,死的人就是我。”
“這是血月的獻祭。”
“他不會死的。”
一個女人慢慢地走了進來,眼神如貓瞳一般。
她赤足踩在月光鋪就的地板上,腳步無聲卻帶著某種古老的韻律。那雙貓瞳般的眼睛微微眯起,像是洞察了所有隱秘的欲望與掙紮。
“太太,你來了。”王昂神誌猛然清醒,呐呐地說。
來的正是袁文,她歎了一口氣:“你終於把熒火的忍術破了。”
“我怎麼破的?”
“就是你剛才說的那句話。”袁文說:“你說,感覺就像嬰兒進入了母親的懷裡。”
王昂不解:“就這一句話?”
“是的。忍術往往混合著咒語,最短的咒語就是你的名字。”袁文說:“她們發動的忍術,叫胎動。從那幅畫開始,咒語就已經發動了。胎動顧名思義,就是嬰兒在母親懷裡動了。”
她淡淡地說:“你恰好說了這麼一句話。”
熒火的身體微微一顫,熒火般的輪廓隨之輕晃,如同被風拂過的燭焰。
她說:“袁文,這是你設的套?來破我的忍術?”
“是的。”袁文淡淡地說:“從王昂來給溫玉送牛奶的那個清晨就開始了。”
王昂問:“用我換老媽子送奶,也是你計劃好的?”
“是的。”
“你讓我看到的,也是你計劃好的?”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