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皇宮海池,一處歇腳的亭子。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李淵隨手打發了前來報信的人。
“是,臣等退下。”來人當即退走。
等到不相乾的人都走了之後,整座亭子裡就隻留下了包括李淵在內的三個人。
“這個孽子。一天不胡鬨些事情,他就一天不舒服。”
“朕隻是讓他在武德宮內自醒,他倒好,現在竟然鼓動麾下人砍伐大樹,損毀宮殿。”
“他這是做給誰看?這是在給朕擺臉色。”
李淵說到最後,一張老臉更是已經被氣的發青,整個人胸口急劇起伏。
本來作為上了年紀的人,就已經有些力不從心,偏偏在這個時候爆出了他的兒子們跟他寵愛的妃子私通。
男歡女愛這些事情,在李淵這樣的人眼裡,根本就算不了什麼。
但是,這件事牽扯上太子和齊王,這兩個兒子那就不一樣了。
尤其是太子李建成。
至於齊王李元吉,李淵根本就不看重,從李元吉出生開始,就沒有正眼看過這個兒子。
現在。
這個從未正眼看過的兒子,僅僅隻是因為被他訓斥了一番就在武德宮內這般胡鬨。
這分明就是不將他這個父親放在眼裡,更是不將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裡。
皇宮可是他李淵一個人的皇宮,皇宮裡所有的一切都屬於他李淵一個人。
就算是一跟雜草,也必須要經過他李淵的首肯,才能被拔掉。
現在。
李元吉竟然私自損毀武德宮的亭台樓閣以及諸多的大樹。
這就是在冒犯他皇帝的權力。
李淵年紀本來就已經很大了,常年沉迷女色,精力也大不如前,但是他絕對不能在任何一個人麵前露出軟弱之態。
因為他心中十分清楚,兒子們都在青壯年,一旦他露出任何的軟弱、疲憊之態,那麼必定會滋長兒子們的野心。
尤其是太子、秦王兩個人。
所以,他才一邊扶持太子,另一邊又重用秦王李世民,為的就是牽製兒子們,他好居高臨下,乾坤獨斷。
皇帝之位,他可以傳給兩個人中的任何一個人,但必須是他自己親自決定,而不是被任何一個兒子脅迫。
李元吉這事若是放在其他時候就是小事,可若是放在今日,放在秦王出首狀告兩人的今日,那就絕對不能是一件小事。
而且。
這焉知不是太子的一番試探?
想到這裡,李淵眼中閃過一抹幽光,轉身就對著邊上束手而立的左右尚書仆射問道:
“你們說,元吉這個事情該如何處置?”
此話一出,尚書左仆射裴寂和尚書右仆射蕭瑀兩個人卻是沉默了下來。
李淵能夠想到的事情,他們兩個聰明人自然也能夠想到,甚至李淵沒有想到的,他們兩個也都已經想到了。
“陛下,這件事陛下何必問我們,陛下早就將內政之事交予太子處理。再說了此事也是陛下家事,何不交給太子處理。”
尚書左仆射裴寂僅僅隻是沉默了一秒鐘就先開口說了出來。
他想的就是將這個事情丟給太子。
若是李元吉的事情都是太子授意,那麼交給太子處理,太子自然能夠明白李淵的意思,自然會示意李元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