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啊！”
求生欲的驅使之下，突厥戰士們士氣高漲，所有人猛抽戰馬，像是一陣旋風一樣衝向了前方的長矛大陣。
沒有人想死。
但此刻不衝開前麵的長矛大陣，那所有人都得死。
生死在草原上根本不稀奇，到了這個時候，突厥戰士也都暫時的強壓下了心中的恐懼。
“衝啊！”
“殺！”
“殺啊！”
勁風在耳畔呼呼作響，兩側的荒野飛速倒退，眼角的餘光裡，周圍所有的一切都在這一瞬間被拉扯，宛如一幅斑斕的畫卷。
“衝！”
“衝啊！”
“衝出去啊！！！”
一名滿麵風霜的突厥戰士衝在最前麵，雙眼望著前方密集的長矛，眼底倒映著陣陣寒光，整個人心頭狂跳。
這一刻，他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沸騰，渾身上下都像是充滿了無窮的力量。
衝出去！
我不想死！
我要衝出去！
他的內心之中不斷的狂吼，整個人麵上的神情也越加的猙獰，眼角的餘光中，兩側的兄弟們都俱都是猙獰著麵龐，宛如地獄裡麵爬出來的索命厲鬼。
短短一裡之地，轉瞬即到。
近了。
更近了。
近到雙方都能夠清楚的看見各自的麵容，甚至是那一樣冷酷、冰冷的眼神。
一箭之地！
“放箭！”
冷酷無情的命令在突厥大軍之中咆哮而出。
下一秒。
嗡的一聲。
黑壓壓的箭矢騰空而起，宛如黑沉沉的蝗蟲一般，密密麻麻的撲向了前方的長矛大軍。
隻是。
弓箭的速度快，投矛手的速度卻也不慢，幾乎就在箭矢穿空的那一瞬間，密密麻麻的短矛也從長矛大陣的後方騰空而起。
咻咻咻！！！
短矛穿空，呼嘯銳利，宛如烏雲一樣瞬間籠罩在了眾人頭頂，天光都在這一刻變得斑斕了起來。
“什麼？！”
突厥戰士瞳孔猛的一縮，臉上的猙獰在這一刻齊齊的凝聚。
他們從來沒有見識過這樣密集的投矛。
砰砰砰！！！
密密麻麻的短矛瞬間撞碎了箭矢，宛如黑色的閃電般，紮進了衝鋒的突厥大軍之中。
一瞬間。
噗呲噗呲……
血肉飛濺，戰馬倒卷，正在衝鋒的突厥兵馬層層倒伏了下去。
【叮，一名投矛手消滅了一名突厥虎師戰士。】
【叮，一名投矛手消滅了一名突厥豹師十夫長。】
【叮，一名投矛手消滅了一名突厥豹師斥候。】
【叮，一名投矛手消滅了一名突厥虎師百夫長。】
【叮……】
原本空曠的草原一瞬間變成了蒿草地，草裡麵倒伏著密密麻麻的屍體。
“啊！”
“唏律律！”
“啊……”
人的鮮血和馬的鮮血混雜在一起，彙聚成了一灘灘的淺池。
砰砰砰！
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得後方來不及轉向的戰馬更是一頭紮了進去，霎時間撞翻了一大片，原本一往無前的衝鋒之勢瞬間被打斷，宛如被浪潮推擠上岸邊的泥土，一路翻滾到了長矛陣前。
長矛突刺，徑直將一名接著一名的突厥戰士釘死在了地上。
噗呲。
噗呲！
“轉向，快轉向東麵突圍！”
頡利在大軍之中見此一幕，瞳孔猛縮，想都不想當即就下令轉向東麵突圍。
此處有長矛兵結陣，又有這麼多的投矛手掩護，他們根本就衝不出去。
此刻絕對不能在一處地點被阻撓太過長的時間，否則後麵的唐軍掩殺過來，他們就死定了。
大纛搖動，號角猙鳴，驚魂未定的突厥大軍當即就轉向了東方方向。
“衝啊！”
“快走。”
“衝出去！”
所有人憋著最後一口氣，宛如湧動的土龍一般，以一個大回旋的姿態，齊齊的轉向了東方，向著東方的唐軍陣線衝了過去。
轟轟轟！
轟轟轟！
原本的鋒矢陣型重新組成，所有的突厥戰士再一次鼓足了勇氣衝向了東方陣線。
“殺啊！”
“殺！”
但是，雙方巨大的實力差距根本就不是勇氣可以彌補，等到他們再一次的衝刺到長矛大陣前方四十米處。
咻咻咻！！！
尖銳的呼嘯聲再度響起，聽的包括頡利在內的所有突厥人頭皮發麻，瞳孔震顫。
下一秒。
烏雲遮日，重雲敝天，短矛宛如密集的雷霆落了下來，再一次將衝鋒的突厥士卒釘死在了地麵上。
“噗呲噗呲。”
“啊！”
“唏律律！”
一瞬間，荒原再次變作了蒿草地，鮮血再次彙聚成了水窪，成片成片的突厥士卒倒在了長矛大陣前。
“走！！！”
頡利根本來不及多想，也不等待任何人，直接一扯馬韁就重新向著南麵逃竄。
但是下一秒。
唏律律！
無數戰馬的悲鳴聲響徹，一名名突厥士卒瞬間就被甩下了馬背，接連不斷的戰馬摔倒在了草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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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戰馬脫力啦！”
“彆丟下我。”
“帶我走，帶我走……”
“哥哥，彆丟下我。”
從一開始倉促迎戰，到現在戰馬來回衝刺，來回奔波，戰馬的體力已經耗儘了。
突厥人雖然善於養馬，但是突厥畢竟資源貧瘠，根本無法像是大唐那樣時刻維持精飼料喂養戰馬。
此刻，他們的戰馬能夠來回這麼折騰，已經到了極限了。
轉眼間，十餘萬大軍的戰馬倒下去了一大半，就是剩下的那一半戰馬也是腿腳發軟，呼吸粗重，喘息間已經帶上了白沫。
“可汗！！！”
“大汗！！！”
絕望徹底的籠罩在了所有人的頭頂。
沒有了戰馬。
他們什麼都不是。
方才激烈的奔波也消耗了他們足夠多的體力，這番停滯下來，所有人胸口的那一口氣息也都泄了一大半。
頡利轉頭望著癱倒在地的士卒，徹底的感受到了絕望，難不成今日我頡利就要敗在此處？
正當他這麼想的時候，恐懼的嘶吼瞬間響徹四野。
“唐軍逼上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