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時間過後,整片戰場終於徹底的安靜了下來,屍體鋪出去三四裡地遠,無主的戰馬徘徊在戰場上。
一名名薛延陀戰士提著手中的兵器,一邊搜索著戰場中的幸存者,一邊檢索著戰場上的戰利品。
“啊!不要,不要!”一名僥幸未死的葛邏祿戰士被搜檢了出來,滿臉恐懼的望著薛延陀戰士,整個人更是瘋狂的後退,想要逃避接下來的一切,但是迎接他的卻是一道雪亮的刀光。
啊的一聲急促慘叫之後,戰場又重新安靜了下來,周圍所有的戰士頭也不抬一下,繼續重複著各自手中的事情。
不時有薛延陀或者鐵勒的戰士被從人堆裡麵翻了出來,然後被人帶到了戰場邊緣妥善安置。
輕傷的戰士簡單的治療一下,然後就去邊上補充食物,抓緊時間恢複體力。
至於那些實在是受傷嚴重,已經徹底無法醫治的戰士,則是在部落老人們那蒼茫的歌聲中被結束生命。
沒有人抱怨,沒有人嘶吼,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
這就是草原上的生存法則,弱肉強食,從不例外。
戰場的邊緣一名名騎兵奔馳過戰場,將一顆顆首級提了回來,鮮血順著斷茬滴落,在地上拉出一條條血線。
“駕!”契鼻兒帶著一身的鮮血從遠處奔了過來,一路馳騁到了真珠夷男的麵前,翻身下馬,提著一顆滿是驚懼、猙獰的麵龐,興奮地說道:
“可汗,我砍下了葛邏失利的腦袋,將他獻給您,作為您盛酒的容器。”
“好!”真珠夷男笑著接過了那顆首級,絲毫不在乎仍舊滴血的脖頸,掃了一眼葛邏失利臉上的不甘和驚懼,說道:“他臨死前說的什麼?”
契鼻兒哈哈一笑:“他在向我求饒,大聲的求饒,比我帳篷裡麵的女奴都要叫的更大聲。”
“哈哈哈!”周圍所有的頭領和族長聞言全都笑了起來。
真珠夷男哈哈大笑道:“當初他可是凶狠殘暴的很,將我們族群的兒郎當豬狗一樣的宰殺,沒想到臨死前卻這麼懦弱,連那些小部落的兒郎都不如。”
真珠夷男方開始還在笑,但是說到這裡的時候,整個人的麵龐已經徹底冰寒了下來,掃視著周圍所有人,沉聲說道:
“葛邏祿部落的人已經徹底的變了。”
“他們全部都變成了懦夫,再也沒有當初的勇武,就連葛邏失利這樣的勇士也都墮落了。”
“是什麼讓他們變成了這樣?”
周圍所有人都沉默的望著真珠夷男,握著長刀的手不斷的收緊又鬆開。
“是因為他們自大。”
“他們以為擊敗了我們,將我們驅逐出了祖山,獨享了這片草原,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但是他們錯了,他們所有人,他們全部人都錯了。”
“現在我們回來了,我們比當初更加凶狠,更加勇猛的姿態殺回來了。”
此話一出,周圍所有人的臉上都不由自主的挺起了胸膛,一個個的眼眸中充滿了自信和張狂,更是充滿了一種狼一樣的侵略性。
“但是,這一次僅僅隻是擊潰了葛邏祿右廂部落,他們還有左廂部落,更是還有他們的王帳部落。”
“這一次是我們勝利了,但這絕對不是我們該高興的時候,葛邏祿部落還沒有被徹底的擊潰,還沒有被徹底的剿滅,我們絕對不能夠就此停下!”
“我們若是停下,不用葛邏祿部落來出兵,後麵的大唐兵馬也會將我們吞噬!”
聽到這話語,所有的頭領和族長麵色儘皆一變,全部都變得神情凝重,心頭更是隱隱有著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