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像是一座巍峨的山嶽。
僅僅隻是看了一眼,阿爾巴一行人就全部都被震驚的呆在了原地,一個個像是缺氧的魚一樣嘴巴大張。
所有人的臉上隻有震撼。
沉默。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良久良久,一群人胸腔裡麵的氧氣都快要消耗殆儘了,終於是回過了神,語氣顫抖的驚呼道:
“天啊!”
“天神在上!”
“那真的是一座城池嗎!?”
“這真的是凡人的城池嗎?”
“那是神靈的天國吧!”
饒是他們一路上已經見識到了足夠多,足夠高大的大唐城池,已經無數次都被大唐大城池所震驚,但是那些跟眼前的長安城比起來根本就不值一提。
彆的不說,僅僅隻是城牆就足足高十五丈至二十丈,甚至長城門樓建築修建以後,城牆最高的高度甚至達到了三十丈的驚人高度。
這樣的高的城池,完全超乎了這些波斯人的想象。
波斯也算是古國了,但是他們從未在波斯以及波斯以北的地區,見過這樣高大的城池。
阿爾巴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了心頭的震撼,握緊了袖子裡麵顫抖的手,儘量用平靜的聲音說道:“咱們走吧!”
但他那聲音一出口,就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竟然是那樣的沙啞,那樣的陌生。
周圍的波斯貴族青年們也並沒有在意,他們此刻的注意力全部都被遠方的長安城所吸引,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阿爾巴的失態。
即便是有人注意到了,可也沒有放在心上,因為麵對現如今的長安,第一次到來的人,根本就沒有任何人能夠保持冷靜。
彆說是這幫子波斯人,哪怕是回歸長安述職的諸多大唐高官顯貴們也沒有一個能夠冷靜。
一行人壓抑著心中的震撼,行進在去往長安的水泥大道上。
長安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黑洞,吸引著周圍的一切,十二米寬的水泥大道上麵,來來往往的行人將道路完全占據,像是川流不息的河流。
一輛輛貿易馬車像是掠地的流星一樣,在一群人看熱鬨的驚呼聲中,飛快的從大道邊緣側飛馳而過。
雖然道路擁擠,但是秩序卻十分井然,並沒有出現任何胡亂插隊,或者暴力開路的事情。
這一切,不僅僅隻是因為道路上不時經過的威武係統士兵。
更多的則是因為水泥大道兩側,隔著數十米的地方就插著一根兩丈高的木杆。
木杆的最頂端掛著一顆顆猙獰恐怖的頭顱。
此刻所有的頭顱全部都已經被風吹日曬的不成人樣,上麵的皮肉也都被烏鴉和山雀叼啄的麵目全非,露出了下麵白森森的頭骨。
黑洞洞的眼眶盯著路過的行人,像是一個個不甘的冤魂在盯著所有人看,讓人心頭發毛,情不自禁的夾緊了雙腿,收斂了聲音。
這些全部都是之前違法亂禁的遊俠,全部都被斬首之後,首級就被懸掛在了上麵。
當然,上麵也不僅僅隻是那些遊俠,更是還有諸多被斬殺的流寇,盜賊,不法狂徒等等,以及當初被滅掉的京兆杜氏。
如此手段讓百姓顫栗,但是也極大的震懾了一些潛在的不法狂徒。
畢竟,一樣米養百樣人,並不是所有的大唐百姓都是那種老老實實,隻想過自己的安穩日子的百姓。
總是會有那麼一些人,吃了幾頓飽飯之後,就開始想要更多,想要走更近的捷徑。
結果,這些人就全部都成為了木杆上的隨風搖擺的頭顱。
等到秋後,秦王李世民一係的所有逆黨,也會加入到這些人的行列。
當然,那些人不會隻是一個光禿禿的頭顱,而是會全部都剝皮充草,充作稻草人一般,矗立在路邊,為所有的行人指明方向。
一瞬間,整條道路上的氣氛就變得壓抑了起來,所有人都靜靜的行進在道路上。
阿爾巴一行人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