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皇城,尚書省。
黑壓壓的官吏們彙聚在尚書省的官衙之外,全部都在琢磨最新弄出來的官員考核、升遷等新的規定。
“凡吏員三年一考,擇優者,可錄為九品之官。”
“凡官員出仕,初三年必為農業官,遍曆六部之職司,功績尚上,方可升遷。”
“若有大功於國,則可免於三年之期,火線提拔,但不可越級委任。”
“一應吏員可本地職司最多三年,三年之後,若無功績,亦無苦勞,或勸退、或擇地許職。”
“官員三年一升遷,能者遷,無能者貶,此等功過考核,一應事宜皆由吏部主理,禦史台一體監察。”
禦史台?
一群官吏們聽著這個名稱,臉上不由的露出了疑惑之色,怎麼又將禦史台牽扯進來了?
禦史台他們自然清楚,專職風聞奏事,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管。
但是現在這?
這似乎是要禦史台插手官員的監察。
監察之權!
可大可小。
刺史最初就隻是監察地方之官,可現在卻是封疆大吏,一州之事務,儘皆掌握在刺史的手中。
三公九卿尊貴無比,但刺史卻也一樣不可小覷,縱然是世家子,能夠做到這一級彆的也屬於鳳毛麟角。
如今,禦史台也擁有了監察之權……
“現在是一丁點消息都不知道。”
“這肯定是陛下乾坤獨斷,要不然不會沒有一丁點的消息出來。”
“難!難!難!這日後頭上又要多一尊菩薩嘍!”
“禦史台風聞奏事,如今雖然隻是監察之權,但難保日後不會被陛下委以重任,難保不會再賜予審理之權。”
此話一出,周圍一眾官員頓時心有戚戚的沉默了下來。
李元吉本身就是個眼裡容不得沙子的人,現在多了一個都察院監察百官,可想而知接下來的日子裡,所有人都要比之前更加的小心謹慎了。
但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如此沉默,一部分出身稍微次一些的世家子,心頭卻是雀躍不已。
他們本身就沒有太多的野望,能夠進入官場更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唯一的野望最多就是光耀門楣。
這四個字好說,真要做起來卻是千難萬難,至少也要做到一州刺史才行。
可大唐州就那麼多,刺史的數量也就那麼多,論資排輩下來,根本就輪不到他們。
現在有了禦史台的乾預監察,可以預見這其中必定會少了諸多外力乾擾。
如此,他們這些人的機會也就多了起來?
不僅僅隻是這些世家子弟,那些寒門出身的官員,心頭更是振奮異常。
他們並不怕苦累,隻是想要一個公平的升遷環境,如今有了禦史台的監察乾預,似乎會有一個公平的升遷環境了。
“陛下!”
“陛下萬歲!”
“萬歲!”
有人歡喜有人憂愁。
正當所有人還在議論的時候,忽然有一群身穿黑色官袍,上麵繡著一隻諦聽,風格迥異於大唐官員服飾的人走了進來。
所有人都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全部都冷著一張麵孔,一副生人勿近的神態。
他們的到來瞬間就讓氣氛壓抑了起來,似乎裹挾著寒冬的冰冷氣流一般,場麵瞬間就冷了下來。
但是,為首一名黑袍官員卻是好無所覺,冷眼直視著尚書省一眾官吏,語氣生硬的說道:
“陛下有令,禦史台諸禦史,今後入駐各衙門,行使監察之權,不乾預諸衙門職權、具體事務運轉,監督官吏一應權責、政務是否徇私舞弊,是否恪儘職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