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妄從契約爆裂的光點中躍出，身後是冰棺一一炸裂的轟鳴。他腳尖在斷裂的冰階上一點，身形如箭般衝向冰宮頂部。
空氣中彌漫著數據化的碎屑，像是被撕碎的二維碼紙片，在風中飄散。他的右眼劇烈跳動，混沌之瞳的金絲已經蔓延到耳垂下方，每一道裂紋都在隱隱作痛。
“這玩意兒遲早得換個殼。”他咬牙低語，“不然真要變成‘黛玉葬花式哭墳’套餐。”
前方，一道熟悉的身影立於冰台之上，披著素白長袍，衣袂翻飛間仿佛與整個崩塌的空間格格不入。
“林殊。”謝無妄冷聲道。
那人轉過身來，眉目清冷，目光卻比寒霜更刺骨。
“你不該來這裡。”梅長蘇緩緩開口，聲音裡透著不屬於這個時代的冷靜與疏離。
謝無妄嗤笑一聲：“我哪次不該來的地方沒來？”
他抬起右手，混沌之瞳驟然爆發金光，試圖鎖定梅長蘇的真實身份。然而就在瞳力觸及對方的一瞬，一股強烈的反噬之力猛然撞進腦海——
畫麵閃現：
赤焰軍營深處，一個少年跪在火盆前，手中捧著一枚金色神紋的眼球。他低聲呢喃著什麼，隨後將眼球封入一隻琉璃瓶中，瓶身刻著“07”字樣。
下一秒，畫麵破碎，謝無妄猛地後退一步，喉頭一甜，一口血湧出嘴角。
“原來你是初代實驗體。”他抹去嘴角血跡，眼神銳利如刀，“07號……難怪你能在多個世界自由穿行。”
梅長蘇微微一笑，那笑容裡沒有一絲溫度。
“你終於認出來了。”他說，“你以為自己掙脫了命運，其實隻是換了個牢籠。”
話音未落，四周的冰層忽然開始泛起血色，無數赤紅色的名牌從地底浮現，緩緩升起，如同幽靈般的殘魂，漂浮在空中。
“這是……赤焰舊部？”謝無妄眯起眼。
那些名牌在他麵前組成了一條鎖鏈，鏈條中央懸浮著一顆跳動的眼球，正是他剛才在幻象中見到的那枚。
“複生矩陣。”梅長蘇抬手輕撫那顆眼球，“用因果之力，喚醒沉睡的靈魂。”
謝無妄心頭一震，隨即冷笑：“你不是要複活他們……你是想把他們的記憶和怨念，煉成新的容器！”
“聰明。”梅長蘇點頭，“既然你不願簽那份協議，那就隻能成為新容器的一部分。”
話音落下，血色鎖鏈猛然繃緊，直撲謝無妄而來！
他腳下一踏，身形暴退，同時左手一揮，白切黑領域瞬間展開。聖光濾鏡籠罩全場，血色鎖鏈頓時停滯三秒。
“三秒夠乾啥？”他咧嘴一笑，眼中閃過瘋狂，“足夠我打斷你的儀式了。”
他閉上雙眼，僅憑感知發動紫薇算術，腦海中迅速推演矩陣結構。片刻後，他睜開眼，眸中金光暴漲。
“核心動力源……是那顆眼球！”他低喝一聲，甩出匕首，直取眼球投影。
匕首破空而至，眼看就要命中目標，突然，一道虛影擋在眼前——
靖王的身影！
但那雙眼睛卻是空洞的，毫無生氣，仿佛隻是某種程序生成的投影。
“彆讓情緒乾擾判斷。”謝無妄咬牙，“這隻是矩陣製造的幻象。”
他強行壓下心頭波動，伸手按住匕首，以混沌之瞳為引導，再度投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