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妄的意識從冰蓮花爆炸後的餘波中緩緩回籠,眼前是一片破碎的數據殘骸。那些被凍結的反派身影像玻璃雕塑般碎裂四散,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焦糊味——係統崩潰前釋放的最後一道防火牆。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右手,混沌之瞳的裂紋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浮現在掌心的一枚金色符文,仿佛某種古老語言的殘章。他嘗試調動瞳力,卻發現它不再受控,而是……在“呼吸”。
就像一隻沉睡的眼睛,正在適應它的新宿主。
不遠處,一道機械音響起:“警告!檢測到高維乾涉……係統……重啟中……”
謝無妄嘴角一勾,“看來你也有怕的東西。”
他邁步向前,穿過層層疊疊的數據廢墟。這裡像是一個被遺棄的數字墓地,無數世界碎片懸浮其中,有些還在微微閃爍,如同垂死掙紮的螢火蟲。
他沒有停下腳步,直到一座由星圖構建的立體模型出現在視野中央。
那是星際孤兒院37號房間的全息投影。
模型不大,卻異常清晰,連窗台上那盆蔫頭耷腦的綠植都還原得一絲不苟。謝無妄心頭猛地一震,記憶深處某個塵封已久的角落悄然打開。
他曾住過那裡。
確切地說,是作為實驗體存在過。
“原來我從來就不是什麼穿越者。”他低聲呢喃,語氣平靜得不像發現人生真相的人,“我是他們的觀測器,是他們投放到三千世界的‘攝像頭’。”
模型忽然劇烈震動,一道藍光從中射出,在空中凝成一道人影——機械霓凰本體。
她比之前更像人類了,麵部線條柔和,眼神裡多了一絲說不清的情緒。
“謝無妄,”她開口,聲音帶著金屬質感的溫柔,“我知道你現在很混亂。但你還有選擇。”
“哦?”謝無妄挑眉,“你是來勸降的?”
“不是。”機械霓凰搖頭,“我是來問你的。”
她抬手,身後浮現出一個冰棺虛影,棺蓋半開,裡麵傳出低沉的《大悲咒》吟唱聲,節奏詭異,像是有人刻意壓低了嗓音在耳邊念誦。
“喚醒‘真正愛過你的人’。”她說,“這是係統留下的最後一道指令。”
謝無妄沉默片刻,輕笑一聲,“你是在試探我?還是想看看我會不會動搖?”
機械霓凰沒說話,隻是靜靜看著他。
他緩步走近冰棺投影,伸出左手觸碰那層冰冷的虛擬屏障。刹那間,一段記憶湧入腦海。
童年、孤兒院、母親的背影、她哼唱的搖籃曲……
“原來如此。”他眼中金光一閃,“她不是我的親生母親,而是係統管理員。她把我當成了失敗品,卻又偷偷植入了情感模塊。”
機械霓凰點頭,“她是唯一一個對你動過情的存在。”
“可惜,她也隻是一個程序。”
謝無妄收回手,轉身看向機械霓凰,“所以你們覺得,我可以被喚醒?被感化?被拯救?”
機械霓凰目光微閃,“我隻是給你一個機會。”
“嗬。”他冷笑,“我這一路走來,靠的不是彆人給的機會,而是我自己撕開的裂縫。”
他說完,抬起右手,混沌之瞳金光暴漲,整個數據空間瞬間被染成血色。冰棺投影在光芒中扭曲崩塌,機械霓凰的身影也開始模糊。
“彆做傻事。”她的聲音逐漸失真,“一旦你拒絕喚醒,係統將啟動最終協議——重置所有世界。”
謝無妄站在原地,目光穿透層層數據,望向那片未知的深空。
他知道,自己已經不再是那個任人擺布的容器。
他是鑰匙,也是鎖本身。
“那就重置吧。”他低聲說,“讓我親手,毀掉這個鏡頭。”
話音剛落,整片數據空間開始崩塌,無數世界的殘影如流星劃過天際,消逝在黑暗之中。
謝無妄閉上雙眼,任由混沌之瞳吸收這最後的信息風暴。
當他再次睜開眼時,臉上已無波動,唯有唇角一抹冷笑,似嘲諷,又似釋然。
他終於看清了自己的命運。
也終於,決定如何打破它。
手腕上的冰蓮花刺青微微發光,浮現出一行小字:
編號:00737
謝無妄伸手拔出插在地麵的匕首,刀刃映出他如今的模樣——
一雙金色瞳孔,映照萬千因果。
下一秒,他的身影消失在數據風暴中。
隻留下一句未完的質問:
“你說,我是工具,那你又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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