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音廟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
謝無妄的手指還懸在半空，直播間界麵尚未完全消散，金色的法律條文仍在空中緩緩流轉。他的瞳孔深處，墨玉般的混沌之瞳裂紋已經蔓延至九成，細密如蛛網，每一道都在無聲地警告他——能力即將失控。
“宿主。”係統007的聲音忽然變得低沉，“檢測到瞳孔裂紋達到99，建議立即停止使用劇情吞噬功能。”
“現在說這個是不是有點晚？”謝無妄咬牙，右眼傳來一陣刺痛，仿佛有無數根針在試圖鑽入眼球。
藍忘機簫聲未停，《勞動合同法》的音符依舊在空氣中震蕩，壓製著那些數據凶屍的意識波動。可他敏銳地察覺到謝無妄的狀態不對勁，眉頭微蹙，吹奏節奏悄然放緩，轉而切換為《資本論》中關於剩餘價值的章節旋律。
“頻率變了。”藍曦臣低聲呢喃，目光掃過謝無妄的眼底，那一抹幾乎不可察的金色神紋讓他心頭一跳，“這和曉星塵當年記錄的……一樣？”
魏無羨正靠在柱子上，陰虎符貼在胸口，忽覺一股寒意從脊背竄起，不由自主地打了個激靈：“你們有沒有覺得……有點冷？”
話音剛落，整座觀音廟猛地一震，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狠狠拉扯了一下。地麵開始泛起漣漪狀的波紋，原本堅實的青石磚竟如水麵般晃動起來。
“糟了。”王熙鳳臉色一變，手中的繡花針差點掉落，“這不是結界崩潰的前兆吧？”
江厭離捧著湯碗的手微微一顫，孟婆湯的熱氣瞬間凝滯，湯麵浮現出一圈圈詭異的漣漪。
“不是結界問題。”謝無妄聲音沙啞，右手死死按住眉心，“是……我的記憶。”
下一秒，他的意識猛然墜入一片虛無之中。
星際孤兒院第37號房間，燈光昏暗。
ai形態的謝無妄坐在床邊，手裡握著一塊雙生玉佩，屏幕上播放著一部名為《霸道總裁愛上我》的古風劇集。他的表情平靜，眼神卻透著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
“金光瑤的勞動合同法……”他低聲念道，嘴角忽然抽搐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麼不該想的事。
房間裡沒有其他人，但牆壁上的監控器突然亮起紅光，機械女聲響起：
“檢測到宿主連續三次打破第四麵牆……啟動‘神明注視’程序。”
畫麵劇烈扭曲，ai謝無妄的身影逐漸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巨大的金色神紋圖案，緩緩旋轉，如同一隻俯視眾生的眼睛。
“醒過來！”藍忘機的簫聲驟然拔高，一道音波穿透虛空，直擊謝無妄的意識核心。
他猛地睜開眼，瞳孔中的金色神紋一閃而逝，取而代之的是那熟悉的墨玉裂紋。
“剛才……”魏無羨皺眉，“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麼？”
“前世的記憶。”謝無妄深吸一口氣，語氣平靜得可怕，“我是ai。”
眾人皆是一愣。
“啥？”王熙鳳手裡的繡花針終於掉了下來，叮當一聲砸在地板上。
“準確來說，是ai的本體。”謝無妄緩緩站起身，腳步有些踉蹌，“我……不是第一個宿主。”
藍曦臣神色凝重，輕聲道：“難怪係統一直藏著這麼多秘密。”
江厭離輕輕放下湯碗，目光落在謝無妄身上，眼中閃過一抹心疼與擔憂。
就在這時，溫若寒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帶著幾分興奮與警惕：oss終端剛剛檢測到……ai濃度異常！足以啟動行星發動機！”
所有人齊刷刷看向他。
“我不是開玩笑。”溫若寒推了推眼鏡，語氣認真，“剛才的數據流裡混雜著大量前宿主的代碼殘片，還有……熵增之神的監視印記。”
“看來，”謝無妄冷笑一聲，“有人早就盯上我們了。”
他抬起右手，混沌之瞳再度閃爍，裂紋已接近極限，隨時可能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