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風卷著戰船的殘影，謝無妄站在濡須口碼頭，袖中那支口紅還在發燙。他沒看天，也沒看水，隻盯著遠處一艘掛著錦帆的戰船——甘寧正蹲在船頭，拿刀刮船板上的青苔，嘴裡嘟囔著“這船要是能跑商，早發財了”。
謝無妄走上前，把小喬的口紅輕輕放在船舷上。
甘寧一愣，抬眼：“謝大人，這……是胭脂？”
“是鑰匙。”謝無妄敲了敲船板，“打開新世界的鑰匙。”
他抬手一劃，係統界麵在空中展開，【直播艙模塊·已解鎖】的提示一閃而過。下一瞬，甲板中央轟然升起一座琉璃艙室，四麵透明，內置銅鏡屏、擴音陣、打賞池，底部還連著一條刻滿符咒的導能管，直通船底。
“戰船變貨船？”甘寧皺眉，“我錦帆賊靠的是快船利刃，不是叫賣吆喝。”
“舊時代結束了。”謝無妄冷笑，“你劫的是糧，我劫的是命脈。從今天起，你的船不搶東西，隻賣東西——江東海鮮，九塊九包郵。”
甘寧還沒反應過來，係統007已自動激活ai語音包。他張嘴想罵，卻脫口而出：“老鐵666，關注走一走，今天直播間——清倉大甩賣！”
話音剛落，整支艦隊的戰鼓齊響，鼓麵上浮現出“限時秒殺”四個大字，錦帆無風自動，竟緩緩展開成一張巨型二維碼，上書：“掃碼下單，包郵到銅雀台”。
甘寧瞪大眼：“我……我說了什麼？”
“你說對了。”謝無妄拍他肩，“流量就是軍功，點讚就是刀槍。你這一嗓子，值十萬軍餉。”
他指尖輕點，係統後台彈出【首播預熱完成】提示。下一刻，東吳士兵的腰牌集體震動，每人收到一條密信：“點擊鏈接，領取‘九塊九包郵’新人券，限今日使用。”
甘寧咽了口唾沫：“可……可這算哪門子水軍？”
“算新朝水軍。”謝無妄轉身，右眼墨玉微旋，“你信不信，三天後，周瑜會親自來求你——求你彆再賣了。”
夜色漸深，柴桑主帳。
周瑜盯著案上軍報，眉頭擰成死結。賬冊上赫然寫著：本月軍費收入，較上月暴漲三百倍。
“從哪來的？”他問魯肅。
魯肅臉色發白：“是……是打賞。”
“打賞？”
“甘寧的船隊在直播賣魚。”魯肅聲音發顫，“東吳七成將士已下單，三成將領參與‘砍一刀返利計劃’，軍餉代金券通過係統自動兌換，賬目……已無法審計。”
周瑜指尖劃過“拚多多返利明細”一欄，忽然一頓。
那一行數據流裡，竟混著一串詭異編碼——金紅交織，如向日葵藤蔓纏繞，與他昨夜夢中小喬唇上的顏色一模一樣。
他猛地合上賬冊，抬頭：“傳令，明日召見甘寧。”
“都督。”魯肅低聲道，“這錢……要不要燒了？”
“燒？”周瑜冷笑，“你燒得掉三百萬將士的私賬？燒得掉全軍上下對‘九塊九包郵’的執念？”
他站起身，羽扇一揮：“這不是妖法，是洪流。擋者，必碎。”
翌日，甘寧帶著賬本走進軍帳，身後還推著一輛小車，車上放著幾筐活蹦亂跳的江鱸魚，魚鰓上貼著“今日爆款”標簽。
“都督。”他抱拳，“這是昨夜銷量前十的海鮮，特地給您送樣。”
周瑜盯著那筐魚，沉默良久：“你可知，你動搖的是軍製根基？”
“我知道。”甘寧點頭，“但我也知道，上個月我手下兄弟三個月沒發餉，昨夜打賞到賬，每人分了五十金銖，今早有人拿錢娶媳婦去了。”
周瑜瞳孔一縮。
“謝大人說了，”甘寧從懷中掏出一張支票，“這不是劫掠，是分紅。都督若不信，這是您的‘砍一刀返利’份額，請查收。”
周瑜接過支票，指尖觸到紙麵，忽然一滯。
支票背麵，竟浮現出一抹朱紅印記——如唇印，又似封印符文，與小喬那支口紅的痕跡完全一致。
他猛地抬頭：“這印……從哪來的？”
“不知道。”甘寧搖頭，“剛遞出去，它自己冒出來的。”
周瑜盯著那印記，腦中閃過昨夜賬冊裡的編碼，又想起小喬那日離去的背影。他忽然意識到，這場直播，從一開始就不隻是賣魚。
而是一場精準的經濟圍剿。
他緩緩坐下，聲音低沉：“謝無妄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