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斜切過梨香院窗紙，那行“五年高考”墨跡未乾，筆鋒卻已微微顫動。謝無妄站在瓜棚外三丈，袖中雲錦帕的溫度尚未褪去，右眼裂紋如蛛網蔓延，混沌之瞳沉寂如死井。
他沒再抬頭看星。
星位偏移半寸，是結果，不是原因。真正的問題，藏在賬本裡。
係統007終於彈出一行字，光斑浮在半空，像塊燒糊的吐司：
【隱藏任務發布：教王熙鳳用python寫賬本】
【獎勵：1500因果值+解鎖“財務崩壞”支線劇情】ix版，持續七日】
謝無妄冷笑。這ai又在整活。
但他需要因果值。三日內混沌之瞳無法啟用，爾康手冷卻中，匕首上的“編號37”雖燙，卻救不了眼下的局。而王熙鳳，是賈府唯一能把算盤打得比刀劍還快的女人。
——隻要讓她學會敲鍵盤，就能把整個榮國府的暗賬，變成一把插向邢夫人心口的電鋸。
他轉身，直奔東廂。
鳳姐的臥房未熄燈，窗影裡人影晃動，算盤珠子劈啪作響，像是在給誰的命格算利息。謝無妄繞至後窗，指尖輕叩窗欞三下，節奏是《最炫民族風》的前奏。
屋內算盤聲戛然而止。
“誰？”王熙鳳聲音帶刺，像剛磨完的剪刀。
“賬法革新者。”他推門而入，手中多了一枚u盤，通體漆黑，表麵刻著“抓小三專用，自動識彆渣男ip”。
王熙鳳眯眼：“你當我是那起子聽風就是雨的蠢婦？上回你拿個p3說能治皇後ptsd，結果放的是《學貓叫》。”
“這次不同。”謝無妄將u盤插入她那台祖傳的“紫檀木加密算盤主機”，“這是因果律編程，能自動抓出賬上幽靈員工、虛報香燭銀兩、以及……某些人偷偷給尤氏打的‘姐妹情深’補貼。”
王熙鳳指尖一顫。
香燭銀兩，是她最近盯死的窟窿。每月多出三百兩，賬麵卻查不出去向。她查了三遍，都被邢夫人一句“祖宗規矩”搪塞過去。
謝無妄輕點回車。
刹那間，書案上浮起一道光幕，藍底白字，滾動如潮：
【異常交易預警】
日期：三月初七
項目：佛前供香
申報金額：五十兩白銀
實際采購：鬆香碎屑二十斤市價三錢）
差額去向：尤氏院中“繡娘工錢”
關聯人：邢夫人貼身嬤嬤金氏
王熙鳳瞳孔一縮。
這不是賬，是刀。
她猛地抬頭：“這東西……真能挖出內鬼？”
“不僅能挖，還能生成報表、自動提醒、甚至給每個貪墨者生成專屬ppt，附帶表情包批注。”謝無妄淡淡道，“比如金氏，係統已為其匹配頭像：一隻啃蠟燭的老鼠。”
王熙鳳嘴角抽了抽。
她不信鬼神，但信錢。誰動她的錢，誰就是她祖墳冒煙的仇人。
她一把奪過u盤，插入更深，光幕驟然擴大，數據流如瀑布傾瀉。謝無妄餘光一掃，光幕角落，一縷藤蔓狀紋理悄然浮現，似活物般蠕動，又迅速隱去。
司藤世界的妖藤脈絡。
係統007果然又在暗中搭橋。
門外，平兒端著茶盤路過，聽見屋內異響，腳步一頓。她貼門細聽，隻聞“for循環”“變量命名”“數據庫索引”等天書術語，再加一句：“隻要改一行代碼，就能讓邢夫人賬本自爆。”
她臉色一變，以為謝無妄要奪鳳姐權柄，轉身欲走，卻被謝無妄一聲輕喚截住。
“平兒姐姐，”他轉頭，右眼雖殘，白切黑領域卻悄然開啟。聖光濾鏡灑落，平兒心頭莫名一暖，仿佛被佛祖點了頭頂。
“賬本若真能抓內鬼，中饋大權豈不更穩？”謝無妄低語，“你若會寫兩句代碼，往後連鳳姐都得敬你三分。”
平兒呼吸一滯。
中饋大權，是她一輩子夢寐以求的東西。她低頭，指尖無意識在茶盤邊緣劃動，仿佛在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