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彆院的東廂房，空氣凝滯如凍膠。謝無妄指尖還殘留著芯片插入裝置時的金屬震顫，那枚從青樓暗格裡截獲的p309殘片，此刻正嵌在立體機動裝置的供能槽中，像一枚被強行嫁接的異界心臟。裝置嗡鳴啟動，右臂支架彈出，一道幽藍光紋浮現——竟是個二維碼，邊角還飄著半透明的《拚多多之歌》音符泡泡。
“掃碼認證？時空管理局現在搞會員製了？”他冷笑，指尖剛要劃過，那碼突然自行旋轉，跳出一行浮空字幕：“檢測到非法改裝，需補繳999因果值解鎖vip權限。”
謝無妄瞳孔一縮，混沌之瞳本能欲啟，可右眼裂紋尚未痊愈，血絲如蛛網般爬過墨玉表麵。他強行壓下吞噬衝動，匕首一翻，劃破指腹，血珠滴在裝置接口處。血光與藍碼相觸，刹那間，投影炸開——不再是購物頁麵，而是“時空管理局vip體驗卡”大促專場，背景圖竟是慶帝穿著熒光綠打底褲跳《無價之姐》，標題赫然寫著：“買一送一！附贈五竹叔相親盲盒！”
“這係統越來越像拚夕夕了。”他咬牙，正欲拔出芯片，裝置猛然震顫，背部噴口噴出淡金色氣流，整個人被猛地拽向屋頂。
瓦片碎裂聲中，他騰空而起，剛穩住身形，頭頂雲層驟裂，三道赤紅激光自天而降，精準劈向他落點。謝無妄側身翻滾，激光擦肩而過，地麵炸出三道焦黑溝壑，溝底竟浮現出“限時秒殺！僅剩3件！”的虛影。
“錦衣衛？”他眯眼望去，七名黑甲衛兵自四麵八方躍上屋脊，手持長劍，劍身通體透明，內裡流動著數據流般的紅光，劍脊上赫然印著“拚多多·百億補貼”字樣。更詭異的是，他們每踏一步，腳下便彈出半透明彈幕：“手慢無！”“砍一刀立減300！”“朕已下單！”
“消費主義武裝到牙齒了？”謝無妄冷嗤，右眼混沌之瞳再度亮起，墨玉色澤流轉，裂紋如瓷器崩裂般蔓延。他低喝一聲：“白切黑領域——開！”驟然切換為《嗩呐版亡靈序曲》，低音嗩呐如刀刮骨，高音直衝天靈。彼岸花瓣自虛空飄落，纏繞在錦衣衛周身，他們動作一滯，臉上浮現出短暫的迷茫。
就在此刻，謝無妄右臂裝置“哢”地一聲，射出兩道鋼索，勾住遠處屋簷，整個人如離弦之箭橫掠而出。三名錦衣衛反應不及，被“爾康鼻孔炮”的定格效果鎖定，僵在原地，連彈幕都卡成了“加……載……中……”。
謝無妄落地翻滾，順勢將匕首插入一名錦衣衛腳邊，借力騰身，鋼索回收，再度升空。他居高臨下，目光鎖定其中一名追兵手中長劍——劍刃揮動時，數據流中竟閃過“因果值抵扣”“分期付款”等字樣。
“不是普通武器。”他低語，右眼裂紋滲血，第三次也是今日最後一次吞噬額度即將耗儘。他必須在冷卻前，搞清這劍的來路。
鋼索第三次射出，謝無妄借力俯衝，匕首劃過一名錦衣衛手腕。那人悶哼一聲，長劍脫手，謝無妄淩空接住，劍身輕顫，彈幕自動刷新：“恭喜宿主獲得‘量產型激光劍·試用裝’，是否立即激活？”
“激活你祖宗。”他反手一削，劍尖斬斷劍身中段，露出內部銀白色劍芯。芯體上刻著細密銘文：“時空管理局·製式武器·編號007a·嚴禁轉賣”。
“007？”謝無妄瞳孔一震，係統007在他腦中沉默如死機。他正欲細看，劍芯微光一閃，竟浮現出一塊白玉佩的虛影，玉佩中央一道裂痕，與他懷中墨玉佩如出一轍。
虛影一閃即逝。
“係統，你到底藏了什麼？”他低語，右眼裂紋已蔓延至眼角，血絲如網，劇痛如刀絞。他知道，再用一次吞噬，劇情崩壞度必破五十，係統將自動播放《大悲咒》——那玩意兒一響，方圓十裡內所有反派都會進入“集體頓悟”狀態，連溫若寒都可能開始背《弟子規》。
他強壓衝動，將斷劍收入袖中，鋼索再度射出，準備撤離。可就在此時，天空驟暗，七名錦衣衛齊齊抬劍，劍尖彙聚成一道赤紅光柱，直衝雲霄。雲層裂開，一張巨幅全息投影浮現——正是追捕令。
“通緝要犯：謝無妄。”機械音回蕩，“懸賞：1000因果值。支付方式：拚多多金幣、砍價鏈接、直播打賞、分期免息。”
投影下方，滾動著一行小字：“本懸賞由時空管理局授權，係統007監製，最終解釋權歸‘熵增之神’所有。”
謝無妄冷笑：“監製？你管這叫監製？你他媽是主謀吧。”
他正欲啟動裝置強行突圍，右臂二維碼突然發燙，投影自動刷新——竟是“直播帶貨”界麵，主播赫然是慶帝，背景是禦書房，牆上橫幅寫著“今日必砍！不砍不是慶家人！”。慶帝手持一把激光劍，激情呐喊：“家人們！這把可是謝無妄同款！限量100把！砍到隻剩1塊9！”
彈幕瘋狂滾動：“陛下威武！”“已砍！”“求鏈接！”“謝無妄在看嗎？快來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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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無妄盯著那張熟悉又扭曲的臉，忽然意識到什麼。他迅速從懷中取出《新華字典》，翻到“慶”字條目，光刃未出，字典卻自動彈出一行小字：“檢測到直播信號，是否跳轉購買頁麵？當前價格：999因果值，支持花唄分期。”
“難怪王啟年送來的炸雞裡塞子彈。”他喃喃，“原來係統早就開始賣我了。”
他合上字典，右眼裂紋已蔓延至太陽穴，血珠順著臉頰滑落。他知道，不能再拖。必須在崩壞度突破前，搞清這二維碼的源頭。
他深吸一口氣，右手握緊匕首，左手按住立體機動裝置的供能槽。芯片還在發燙，與裝置共振，發出低頻嗡鳴。他低聲：“係統007，最後一次機會——這碼，到底是誰刻的？”
沒有回應。
他冷笑，右眼墨玉色澤驟亮，混沌之瞳最後一次開啟。血光如瀑，白切黑領域再度降臨，嗩呐聲撕裂長空，彼岸花漫天飄落。他鎖定那枚二維碼，低喝：“吞噬——開始！”
數據流如潮水湧入瞳孔，二維碼崩解，信息洪流衝刷意識。他看到代碼底層，一行小字一閃而過：“認證通過，用戶：謝無妄，身份：第999任宿主，權限等級：王者，備注：即將叛逃，建議清除。”
下一瞬，劇痛炸裂。
右眼裂紋如蛛網崩碎，血如泉湧。係統警報尖銳響起，耳膜深處，《大悲咒》前奏已悄然浮現。
他踉蹌後退，靠在斷牆邊，手中匕首微微發顫。頭頂，錦衣衛再度逼近，激光劍閃爍著“最後10秒！”的倒計時。
他抬手，抹去右眼血跡，盯著那枚仍在發光的二維碼殘影，聲音沙啞：“原來……不是追殺令。”
“是注銷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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