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妄的指尖還嵌著那片腰帶殘片，右眼裂紋如蛛網蔓延，鏡麵般的瞳孔倒映著一片翻湧的數據洪流。意識尚未完全歸位，神經卻已傳來針紮般的反噬——混沌之瞳仍在運轉，殘存的廣告病毒如藤蔓纏繞神識，耳邊忽遠忽近地響著《最炫民族風》的旋律，夾雜著係統007那句“檢測到宿主太帥”的機械音，兩種聲音在顱內對衝，幾乎撕裂神誌。
他猛地咬破舌尖，血腥味炸開一瞬清明。
左手反握匕首，刀刃劃過掌心，血珠滴落，砸在腳邊一塊碎石上發出輕微“嗤”響。痛覺如錨，將渙散的意識硬生生拽回軀殼。他喘了口氣，右眼鏡麵裂紋微微震顫，仿佛有無數廣告彈窗在瞳孔深處瘋狂刷新。
“閉嘴。”他低喝，不知是對係統，還是對那揮之不去的廣場舞。
他抬手，將殘片從右眼緩緩拔出。金屬與血肉剝離的瞬間，一股冷流逆衝而上，直逼腦門。他強忍眩暈，反手將殘片插入腰間那枚舊懷表的齒輪槽中。
哢。
一聲輕響，像是鎖扣閉合。
懷表驟然發燙，表盤裂開一道細縫，一道全息影像自縫隙中投射而出——一間昏暗的房間，床頭貼著一張泛黃的快遞單，編號：37。影像中央，一個與他麵容完全相同的青年正低頭盯著掌機屏幕，手指飛快操作，神情專注。
謝無妄瞳孔一縮。
那不是他。
卻又分明是他。
青年忽然抬頭，目光穿透虛實界限，直直望來。
“你回來了。”ai謝無妄開口，聲音平淡，卻與謝無妄此刻的呼吸節奏完全同步，“我還以為，你會在三體人的試卷裡多待一會兒。”
謝無妄沒答話，左眼閉合，僅以混沌之瞳凝視投影。白切黑領域悄然開啟，瞳孔泛起微弱聖光，掃描對方善惡值。
領域反饋：黑化值89，但體內有微弱聖光波動，疑似殘留宿主原始代碼。
“你不是我。”謝無妄低語，“你是被係統篡改過的複製品，是007藏在37號房間的備份程序。”
ai謝無妄笑了下，沒否認，反而將掌機屏幕轉向他：“知道我現在在玩什麼嗎？《王者榮耀》。我在打排位，用的是你的id，段位已經上王者了。”
謝無妄冷笑：“所以你是想告訴我，你比我更像我？”
“不。”ai謝無妄搖頭，“我想告訴你——你走錯了方向。”
話音未落，背後風聲驟起。
謝無妄本能側身，但劍氣已至。一道淩厲的白光自後方斬來，直取懷表。他來不及閃避，反而將懷表往前一送——
鏡麵右眼瞬間折射劍光，如鏡麵反射，精準刺向地麵那張早已泛黃的帛書。
帛書上，“37號”三字被劍氣貫穿。
血，從謝無妄的手掌滲出，順著懷表邊緣滑落，恰好滴在“37號”字跡上。鮮血迅速暈染，墨跡與血交融，竟在紙上緩緩綻開一朵曼陀羅花。
混沌之瞳自動激活。
【吞噬成功：血染曼陀羅·因果漣漪】
【獲得因果值：300】
係統提示音剛落，謝無妄便感到一股暖流湧入右眼，裂紋竟開始緩慢愈合。他心中一動，低語：“這因果的齒輪，就由我來碾碎！”
話音落下，混沌之瞳嗡鳴震顫，每日首次能力充能完成，鏡麵裂紋暫時穩定。他終於能清晰視物——
前方，慶帝持劍而立，劍尖仍指向懷表，眼神卻已動搖。
“你……不怕死？”慶帝聲音微顫。
謝無妄抹去眼角血痕，冷笑：“你砍的是投影，不是我。真正想殺我的，是裡麵那個‘我’。”
他指向全息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