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妄掌心的齒輪還在發燙,像是剛從某台運轉到過載的機器上拆下來。他沒鬆手,反而將它往袖口深處塞了塞,金屬的餘溫貼著皮膚,一圈圈地往血脈裡鑽。那股熱流不散,反而順著經絡往上爬,最終在右眼彙聚成一道細微的震顫。
他知道,這不是錯覺。
就在剛才,天文塔風向標偏轉的那一刻,某種信號被激活了。而現在,它還在運行,像一段循環播放的代碼,不斷敲擊他的神經。
走廊儘頭傳來腳步聲,輕而急促,是鄧布利多的拖鞋拍在石磚上的節奏。謝無妄抬手扶了扶額前碎發,順勢將左眼閉了閉,再睜開時,瞳孔已蒙上一層薄霧般的灰翳——那是混沌之瞳反向引導因果流注入的痕跡。他臉色蒼白,呼吸微滯,整個人像是剛從一場劇烈的預言中掙脫。
“代課?”他聽見自己聲音沙啞,“占卜課?”
鄧布利多站在門口,手裡抱著一疊泛黃的星圖卷軸,點頭:“你剛才那一下……像是預見了什麼。學生們需要一個解釋。”
謝無妄沒反駁。他知道老校長在試探,也在利用。但無所謂。他需要的,是一個公開推演的場合。
他跟著走進教室,長袍下擺掃過門檻時,袖中齒輪又震了一下。這一次,他沒忍,而是借著抬手整理袖口的動作,將一絲血氣順著指尖渡入墨玉佩。玉佩微鳴,係統007彈出一行小字:【紫薇命盤投影儀·已激活,限時三小時】。
講台中央,一團星芒緩緩升起,化作懸浮的星盤。十二宮位流轉,七政星曜遊走,背景是不斷重組的乾支符碼。底下學生交頭接耳,拉文克勞的艾米麗直接舉手:“這算東方玄學還是魔法?”
謝無妄沒答,隻冷笑一聲,目光落在她臉上:“你昨夜藏在床底的情書,署名是‘c·波特’——但哈利·波特昨天在禁林。”
全班一靜。
艾米麗的臉瞬間煞白。她沒寫名字,可那封信,確實是她寫的。她甚至沒告訴任何人收件人是誰。
“你……怎麼知道?”
“因為你鞋帶鬆了三天。”謝無妄淡淡道,“每次低頭係,視線都會掃過床底縫隙。而你每次係完,都會多看一眼——習慣性確認信還在不在。”
沒人說話了。這不是魔法,也不是占卜,這是觀察。可偏偏,他說得比任何預言都準。
謝無妄轉身,指尖輕點星盤。紫薇主星微動,三象浮現。
第一象:赫奇帕奇男生湯姆,下周三下午第四節實踐課,被炸尾螺追咬至儲物櫃區,右腿擦傷,校袍撕裂。
“放屁!”湯姆站起來,“我從不靠近炸尾螺!”
“但你鞋帶總鬆。”謝無妄瞥他一眼,“上周五,你被絆倒過一次。教授罰你課後整理器材。而炸尾螺的籠子,就在儲物櫃旁邊。”
湯姆張了張嘴,沒再說話。
第二象:講台上的茶杯,三分鐘後碎裂。
有人笑了:“這也能算?”
謝無妄沒理,隻抬手摸了摸杯柄。沒人注意到,他發際線邊緣一縷碎發早已纏在杯耳內側,極細,幾乎看不見。那是他進教室時就布下的“引線”——發絲遇熱微縮,三分鐘後,杯體受力不均,自會崩裂。
第三象:天文塔風向標,將在今晚九點十七分再次偏轉,指向北方空白區域。
這一次,沒人笑。
上一次偏轉,隻有謝無妄和鄧布利多在場。可現在,他提前說了出來。
星盤緩緩收攏,教室裡安靜得能聽見呼吸聲。謝無妄站在講台前,影子被星芒拉得很長,像是某種古老儀式的主持者。
他知道,信任已經建立。
現在,該進入正題了。
他閉上眼,混沌之瞳悄然啟動,右眼裂紋蔓延,墨玉光澤流轉。他將意念沉入星盤核心,輸入關鍵詞:伏地魔·魂器殘念·命格溯源。
星盤驟然震顫。
七顆主星中,第三顆突然扭曲,化作一個清晰的數字——37。
緊接著,背景浮現一幅殘影:昏暗房間,牆上貼著《霸道總裁愛上我》的海報,一角卷起,露出後麵密密麻麻的坐標表。
謝無妄瞳孔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