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插進地縫的瞬間，整塊石磚像被雷劈過般炸出蛛網裂痕。謝無妄沒拔刀，反而五指扣緊刀柄，把右眼滲出的血順著虎口抹到刀脊上。血流到刃口時微微發燙，像是被什麼東西吸住了。
“路威，回放剛才那0.8秒凍結數據。”他聲音壓得極低，“我要看能量回流方向。”
電子狗蹲在三步外，紅光掃過地麵裂痕：“檢測到逆向脈衝，頻率與您右眼金紋波動一致，但延遲0.3秒——有人在遠處接收信號。”
謝無妄眯眼。冷卻中的瞳孔還在抽痛，裂紋從眼角一直爬到顴骨，像燒裂的瓷器。他現在連吞噬劇情線都做不到，更彆提掃描敵情。但混沌之瞳剛才那一擊，畢竟帶著熵增之神的骨血共鳴。
“不是掃描。”他低聲道，“是回聲定位。”
他鬆開匕首，任由血順著刀槽滴進裂縫。每一滴落下，地底都傳來微不可察的震顫，仿佛有根看不見的線，正把信息一點點拽回來。
諸葛亮站在封印紋邊緣，羽扇輕點地麵，忽然道：“那晶體在騙你。”
謝無妄抬頭。
“倒計時是假的。”諸葛亮扇尖劃過空中，“真正的解鎖節奏藏在聲音裡——每三十二拍，裂縫擴張0.07毫米。現在你聽。”
密室死寂。可仔細去聽，地底傳來極其規律的震動，像是某種節拍器在敲打岩層。
“《最炫民族風》的副歌循環。”謝無妄冷笑，“他們拿廣場舞當啟動密碼，真當自己是領舞大媽？”
話音未落，那兩名跪地的長老突然同時抬頭，瞳孔泛金，張口齊唱：“你是我天邊最美的雲彩——”
歌聲一起，黑色晶體驟然亮起，裂縫擴張速度翻倍。空氣裡浮現出肉眼難辨的音波紋路，正順著封印紋一路蔓延。
諸葛亮羽扇橫掃，地麵瞬間浮現一道符文弧線，像盾牌般擋住音波。符文亮了三秒，哢地碎裂。
“音律結界撐不住兩次。”他收扇，“他們知道我們識破了節奏，這是在逼我們暴露反製手段。”
謝無妄盯著那晶體，忽然笑了：“那就彆反製。”p3，屏幕cracked成蜘蛛網，按鍵磨損得幾乎看不清。這是上個世界從慶帝手裡順來的，據說存了三百首廣場舞神曲。
“路威，播《最炫民族風》，但節奏調慢0.1秒。”
“0.1秒誤差不足以乾擾係統同步。”電子狗提醒。p3插進匕首刀柄的接口，“我是要製造裂隙。”
音樂響起，旋律熟悉得讓人想翻白眼。可就在“都要愛上你”那一句出口時，節拍明顯慢了半拍，像是卡頓的老唱片。
地底震動微微一滯。
晶體光芒閃爍了一下，像是係統自動校準。緊接著，一道微弱的能量流從晶體底部竄出，順著地脈往東側牆根滑去。
“找到了。”謝無妄低笑，“它在修正誤差——說明那邊有接收端。”
他拔起匕首，反手一甩，刀身釘進東側石牆。刀柄嗡鳴，殘留的因果值順著地脈逆流而上，像一根無形的釣線，正悄悄探向暗處的魚。
“他在那邊設了鏡像投影。”謝無妄閉眼感受，“用家族祖碑當載體，血契為引，把自己藏在封印係統的盲區裡。”
“高明。”諸葛亮輕搖羽扇，“既不用親臨現場，又能借封印之力隱藏氣息。換作彆人，根本察覺不到這層投影。”
“但他忘了。”謝無妄睜開左眼，“我這雙眼睛，專治各種‘係統默認’。”
他走向東牆，一腳踹在匕首刀柄上。石磚應聲裂開，露出後麵一道暗格。格子裡擺著一塊黑色石碑碎片，表麵刻著半句家訓：“忠——”
話音未落，碎片突然發燙，自動拚合成全息投影。一個模糊人影浮現在空中，正將手指按在一塊巨大祖碑上，口中念念有詞。
“血契轉移程序已啟動，意識綁定進度37。”機械音響起。
謝無妄沒動，反而從袖中摸出一張皺巴巴的紙，展開一看，竟是《五年高考三年模擬》的數學卷子。
“你瘋了？”諸葛亮看著他拿試卷往地上貼。
“他以為我在阻止封印。”謝無妄用匕首尖在卷子上劃出幾道符文，“可我要讓他以為——封印快成了。”p3音量調到最大，循環播放“你是我天邊——”那一句。然後，他蹲下身，對著投影低語：
“容器已就位。”
空氣一靜。
投影中的人影猛然抬頭，眼神驟亮。下一秒，他雙手合十，猛地按向祖碑。意識綁定進度瞬間跳到89。
“來了。”謝無妄低聲。
他右手掐住匕首，左手五指在地麵符文陣上疾速劃動，動作與剛才那名長老如出一轍。符文亮起，卻不是加固封印，而是反向扭曲能量流向。
“血契反噬，啟動。”
嗡——
整塊石碑碎片劇烈震顫，投影中的人影發出一聲悶哼，身體開始虛化。意識綁定進度暴跌至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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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那人影怒吼，“你沒有權限——”
“權限？”謝無妄冷笑，“我可是連熵增之神的肋骨都敢拿來當匕首用的人。”
他猛地拔起匕首，刀尖直指投影眉心：“你說我是容器？好啊，那我就給你演個完美容器——然後把你從裡頭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