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妄背脊微緊，緩緩直起身，轉過身來。
眼前之人一身素白長衫，廣袖垂地，發未束冠，隨意披散在肩頭。麵容看不清，仿佛蒙著一層薄霧，唯有一雙眼睛清明透亮，像是能照見人心底最深的念頭。
“奴才愚鈍，驚擾大人清修，罪該萬死。”他低頭作揖，姿態恭順。
“不必演得這麼苦。”那人輕笑，“你心裡多半在罵我老封建搞形式主義吧？”
謝無妄沒答，隻是手指在袖中輕輕摩挲著那枚剛獲得的信息碎片。
“今晚有宴。”月下仙人踱步至案前，拿起一枚玉符，“花月宴，錦覓會來。”
謝無妄心頭一震。
來了。
這就是接近目標的最佳時機。
“你既來了，就負責準備甜點。”那人將玉符遞來，“廚房在西偏廳，模具自選，但記住——”
他頓了頓，目光意味深長地落在謝無妄臉上：
“彆讓客人吃出‘生死看淡’的味道。”
謝無妄接過玉符，指尖觸到一絲寒意。
他知道，對方可能已經察覺了什麼。
但他依舊低頭應道：“明白，奴才會做些甜而不膩的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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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
他退出書房，沿著回廊走向西偏廳。一路上偶有仙童經過，皆對他視若無物，仿佛他本就是這裡的一員。
偏廳灶火未熄，案上擺著各式糕點模具：蓮花、桃心、玉兔、桂枝……他掃了一圈，最終伸手拿起了那個最不起眼的方形模子。
翻過來一看，內壁刻著極細的一行字：
“寧得罪君子，莫惹瘋批反派。”
他笑了笑，從懷中取出真正的模具——那是用“生死看淡”匕首背麵拓印而成的金屬印版，邊緣鋒利，圖案是一把斜插在土中的短刀。
他將麵粉鋪平，用力一壓。
刀形糕點成型。
他又取出一小瓶透明液體，滴入餡料中。那是用因果值剛兌換的“爾康鼻孔炮”濃縮液，無色無味，一旦攝入者情緒波動劇烈，便會自動播放紫薇表情包幻象，持續三息。
雖不能傷人，但足夠製造混亂。
他一邊揉麵，一邊在腦中推演宴會流程：
錦覓入場時間預計在戌時三刻，由南門入；
座位安排在主賓左位，與旭鳳隔案相對；
敬酒環節將在第二道甜點後開啟，那時她心境最鬆懈。
隻要在那一刻讓她看到“隕丹”相關的記憶閃回，就能觸發劇情吞噬。
正想著，身後簾子一掀。
“進度如何？”月下仙人不知何時已站在門口，手裡拎著一壺酒。
“快好了。”謝無妄頭也不抬，“大人喜歡甜口還是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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