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卷著灰燼打了個旋，謝無妄的衣角輕輕一顫。他沒動，右手還搭在匕首柄上，指節敲了兩下，像是在數心跳。
那隻烏鴉掉下的膠狀物還在火池邊閃著藍光，一明一暗，像某種信號燈。他蹲下身，指尖離那東西還有半寸時，右眼忽然發燙。墨玉色澤緩緩浮現，混沌之瞳自動切換至數據流模式。
空氣中浮現出幾縷幾乎看不見的細線，從祭壇四散而出，其中三條筆直射向斷魂崖方向。這些不是能量殘跡，是實時傳輸的信號通道——有人正通過直播設備遠程調取數據，而且權限極高，能穿透他的私人雲盤防火牆。
“打榜大賽……”他低聲念著，嘴角微動，“當時為了拉人氣，連了三台高清全景機，還開了跨位麵推流。”
回憶翻到半個月前，鬼穀廣場上搭著巨型屏幕，標題寫著：“誰才是最離譜的反派？——全宇宙票選盛典”。
慶帝穿著亮片裙跳《無價之姐》，溫若寒舉著核聚變火把當應援棒，純元皇後ai帶著後宮團跳《極樂淨土》，連梅長蘇都頂著青樓頭牌的身份出場，唱了段《學貓叫》。
那會兒全場炸鍋，流量直接衝破位麵屏障，係統007還彈出提示：“檢測到宿主太帥，自動延長假期三天。”
現在想來，熱鬨底下藏著刀。
他站起身，走向火池角落那根斷裂的銀箭殘骸。gps追蹤線還連著半截接收器，表麵有細微劃痕，像是被人動過手腳。他用匕首尖輕輕刮下一點金屬粉末，放進瓷瓶，又從袖中取出一張空白芯片卡。
這張卡沒有編號，也沒刻標識，是他特意留的“後門道具”。
混沌之瞳再次啟動，這次他沒吞噬劇情，而是將意識沉入雲盤日誌。戰鬥錄像、係統冷卻周期、因果值消耗記錄……一條條目錄快速滾動。最深處有個加密文件夾，標題是“前宿主遺留筆記”，訪問時間顯示：就在剛才。
“膽子不小。”他冷笑，“看完了還不刪瀏覽記錄。”
他立刻調出三台直播設備的後台狀態——
一號機：在線，信號穩定，上傳速率正常；
二號機：在線，但數據流向異常，存在雙向回傳；
三號機：離線偽裝，實則處於靜默監聽模式。
“裝得還挺像。”他眯起眼，“連斷網假象都能偽造，看來影淵裡出了個技術宅。”
更麻煩的是，這三台機器不僅連著雲盤，還綁定了他的生物密鑰。隻要混沌之瞳開啟一次，哪怕隻是掃描環境，都會觸發一次身份驗證，等於主動報備行蹤。
難怪對方撤退時不毀設備，反而繞道斷魂崖——那裡不是藏身點，是中繼站。
他低頭看著手中的芯片卡，忽然笑了。
“你們想拿我的直播當監聽工具？”
“行啊，那我給你們加點料。”
他指尖一用力，芯片卡嵌入地麵裂縫，與之前埋下的表情包病毒接通。隨即，混沌之瞳釋放一段偽裝日誌，內容是他即將啟程前往“蒼山秘境”，尋找編號為“司藤·怨念”的世界碎片。行程安排得明明白白：明日寅時出發，路線經鬼哭林、穿陰陽澗、渡忘川河，全程不設護衛。
“蒼山那邊最近可不太平，”他一邊輸入虛假坐標，一邊低語，“聽說有修士為搶碎片打得頭破血流。這種好戲，不來點觀眾多可惜。”
日誌生成後，他故意讓其通過二號機緩慢泄露，就像水龍頭滴水，一點點往外滲。真正的戰鬥錄像和係統周期則全部凍結，替換成循環播放的《甄嬛傳》cut——純元皇後跳廣場舞的4k高清版本。
“聽不懂人話就給你們放神曲。”
“《最炫民族風》配量子計算，夠你們重啟三次。”
做完這一切，他收回混沌之瞳，墨玉色澤褪去，裂紋狀冷卻紋路浮現。今日還能用兩次吞噬功能，但他沒急著動。現在比拚的不是武力，是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