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四維都不覺得丟人現眼,難道兒子還怕……。”
“我讓你坐了麼?”
李太後鳳眸跟刺似的刺向旁邊屁股已經坐了下去的朱翊鈞。
陳太後在另外一邊看得有趣,如今的皇上在她看來說是叛逆期也行,但說是換了一個人似的好像更貼切一些。
一時之間,看著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朱翊鈞,眼睛裡竟是有了幾分讚賞與笑意。
李太後的話坐下來的朱翊鈞直接掠過,端起被李太後剛剛重重放下的水杯又遞了過去。
“您喝口水潤潤嗓子,歇會兒再罵,我一時半會兒也不走。”
朱翊鈞賴皮的嘿嘿道。
隨即掃了一眼不遠處眼珠子亂轉的賀嬤嬤。
而賀嬤嬤察覺到朱翊鈞的目光後,立刻又把頭低了幾分,跟鵪鶉似的。
老實得很。
“母後,您宮裡有幾個宮女跟太監被定國公帶走了?”
沒辦法,一朝兩個太後。
兩人不在一起時,稱呼哪個母後都合適。
而兩人坐在一起時,朱翊鈞為了區分,隻能是管親娘叫娘,稱陳太後為母後。
畢竟,先帝還在時,人家就是大明母儀天下的皇後。
而自己的親娘……要不是自己當了皇帝,她也成不了太後不是?
當然,親娘要是不生下他,他也成不了皇帝。
“兩個太監一個宮女,都是母後這兩年用著順手的。
母後本以為是司禮監有事喊了過去,打聽了下才知道是被北鎮撫司給帶走了。
加上今日你又要參加朝會,母後怕擾了你,便想著過來先詢問下你母後。
看看是否知情。”
“這樣啊……。”
“妹妹,其實你今日不過來,我也要找他過來問話,前兩日我這慈慶宮,宮女加上太監都有六個人被定國公帶走了。
本想第一時間就問問他,可他倒好,這幾日一直躲著不見我。”
此時的李太後,又開始偏向著朱翊鈞說話。
朱翊鈞如今也已經習慣了李太後這種既護犢子且又嚴厲的管教之法。
陳太後笑了笑,而後看著朱翊鈞道:“既然你知道這件事情,且是你親自下的旨,那母後就不多說什麼了……更不談為他們求情的話了。
若是有不規矩的,按律處置便是,不必看母後的情麵。
但若是沒有什麼大錯,敲打一番便是,往後母後也會多多約束,可好?”
陳太後麵色從容、言語溫和,加上風韻猶存的芳華姿容,在朱翊鈞看起來比自己的親娘更像是一國之太後。
親娘其實什麼都好,但就是在管教自己方麵有些太過於強勢。
不過朱翊鈞倒是能理解李太後望子成龍的迫切心態。
大明江山自他十歲起便抗在肩上,但何嘗又不是壓在了李太後的肩上?
母子兩人同富貴、共命運。
隻是這望子成龍的管教方式方法值得商榷,想來也是造成朱翊鈞敏感、懦弱性格的主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