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金色光芒籠罩著一切,巨大的廊柱投下長長的陰影,仿佛囚籠的柵欄。千雪琉璃——或者說,此刻僅存本能的黑暗格麗喬——蜷縮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她巨大的黑暗身軀試圖將自己隱藏起來,但那與周圍金色格格不入的色調,反而讓她更加顯眼。
路過的阿布索留特族人,無論是戰士還是普通居民,投來的目光都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厭惡,甚至是一絲快意。
“看,就是那個失敗品…”“塔爾塔羅斯大人創造的垃圾,居然還有臉留在這裡。”“聽說是模仿光之國那個女戰士做的,結果一比,真是拙劣的可笑。”“能量波動弱得可憐,真是浪費我們阿布索留特的資源。”“離她遠點,晦氣!”
低語、嘲笑、鄙夷的目光如同冰冷的雨點,持續不斷地砸在她僅存本能意識的“軀殼”上。她聽不懂所有詞彙,但那些情緒——排斥、厭惡、否定——卻像尖針,狠狠刺入她模糊的感知中。
……為什麼?……大家都在看我…………那種眼神……好難受…………我不喜歡…………我做錯了什麼嗎?……誰能告訴我……
她本能地感到恐懼和不安,將自己縮得更緊,仿佛這樣就能躲避那些無形的傷害。混沌的思緒裡,隻有一片冰冷的茫然和揮之不去的被排斥感。
幾天過去了或者更久,她對時間沒有概念),這種無處不在的排斥和低語幾乎成了背景音。她像一個遊魂,在這座宏偉卻冰冷的金色宮殿裡漫無目的地移動,試圖找到一個能讓她感覺不到那些目光的角落。
這一天,她又一次本能地沿著一條寬闊的走廊蹣跚前行。走廊儘頭,一個極其魁梧、頭頂巨大金色牛角、充滿暴戾氣息的身影正大步走來——正是剛結束一場並不順心的訓練或者又因為自己的魯莽而搞砸了某事)的阿布索留特·迪亞波羅。他心情極差,周身散發著駭人的低氣壓。
迪亞波羅根本沒在意前方那個緩慢移動的黑色身影。在他眼裡,這種弱小的、失敗的存在,根本不配占據他的視線,更不配擋他的路。
“滾開!垃圾!”
一聲粗暴的怒吼如同炸雷般響起。迪亞波羅甚至沒有減速,巨大的手臂如同揮趕蒼蠅般,帶著恐怖的力量猛地一揮!
“嘭!”
沉重無比的悶響。
琉璃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隻感到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狠狠撞在她的側身。劇痛瞬間席卷了她模糊的感知,她整個人如同斷線的風箏般被直接拍飛出去,重重地撞在遠處冰冷的金色牆壁上,又狼狽地滾落在地,濺起一片能量光塵。
……好痛!……怎麼了?!……發生了什麼?……身體……好痛……
她癱軟在地,劇烈的疼痛讓她蜷縮起來,發出無聲的哀鳴。她掙紮著抬起頭,模糊的視線看向那個攻擊她的巨大身影。
迪亞波羅這才看清自己隨手拍飛的是什麼。他認出了這個塔爾塔羅斯帶回來的失敗實驗品,那個連戰鬥都做不到的黑暗格麗喬。本就糟糕的心情仿佛找到了完美的宣泄口。
他大步走上前,巨大的陰影完全籠罩了倒在地上的琉璃。他俯視著她,那雙充滿蠻橫與殘忍的眼睛裡沒有絲毫憐憫,隻有純粹的厭煩和暴戾。
“哼,原來是你這個廢品。”迪亞波羅的聲音如同磨砂石般粗糙難聽,“擋我的路?看來你不僅是個廢物,還是個沒眼力的蠢貨!”
琉璃仰視著那尊如同魔神般的身影,本能地感到極致的恐懼。但除此之外,還有一種更深的困惑和……一絲微弱的、連她自己都不明白的不屈。她隻是看著他,那雙原本空洞的黑暗眼瞳中,似乎有什麼極其微弱的東西在閃爍,那是一種源自“格麗喬”本質的、即便黑暗化也無法徹底磨滅的韌性,此刻卻更像是一種無意識的凝視。
這種眼神,這種毫不回避儘管是因為茫然)的“注視”,徹底激怒了迪亞波羅。一個失敗品,一個垃圾,憑什麼用這種眼神看他?
“你那是什麼眼神?!啊?!”迪亞波羅的怒火瞬間被點燃,他猛地抬腳,覆蓋著金色甲胄的巨大腳掌帶著萬鈞之力,狠狠踹在琉璃的腹部!
“呃啊啊——!!!”
無法形容的劇痛讓琉璃的身體瞬間弓起,仿佛五臟六腑都被這一腳碾碎!她發出的不再是無聲的哀鳴,而是淒厲到變形的慘叫。
……為什麼……打我?……好痛……好痛啊!……放過我……求求你…………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隻是……在那裡走著……
但這僅僅是開始。
“廢物!垃圾!劣質的複製品!”迪亞波羅一邊瘋狂地拳打腳踢,一邊用最肮臟、最侮辱性的詞語咆哮著辱罵。沉重的拳頭如同戰錘般砸在她的背部、肩膀,堅硬的靴子一次次踹擊她的腹部、側腰,甚至頭部。
每一次打擊都伴隨著骨骼仿佛碎裂的悶響和能量溢散的嗤嗤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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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一點用都沒有!白白浪費塔爾塔羅斯大人的能量!”“看著就讓人火大!你這張臉!模仿誰不好模仿光之國的蠢貨!”“擋路的東西!就該被踩碎!”“你那眼神!再看!再看我就把你的眼睛挖出來!”“哭啊!叫啊!怎麼不叫了?!連慘叫都這麼難聽!”
迪亞波羅的暴行如同狂風暴雨,毫無理性可言。他純粹是在發泄,將所有的挫敗感、怒氣或許還有對塔爾塔羅斯的畏懼)全部傾瀉到這個毫無反抗能力的“沙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