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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彆篇:文化祭之後的後夜祭(1 / 2)

時間線第一卷37章後:

櫻華高中文化祭在主劇《凱撒大帝》的巨大成功中落下帷幕。千雪琉璃,這個平日裡在課堂上昏昏欲睡、成績墊底的“問題學生”,在舞台上綻放出了令人瞠目結舌的光芒。

她飾演的凱撒大帝,從最初的威嚴睥睨,到遭遇背叛時的震驚與心碎,尤其是最後那句“還有你嗎?布魯圖斯?”,那眼神中混合的難以置信、被摯友背刺的劇痛以及王者末路的悲涼,被她演繹得淋漓儘致。帷幕落下時,禮堂內掌聲雷動,久久不息。

小倉綾子跟在她身後,雖然不像雪奈那樣情緒外露,但那雙總是帶著些許傲氣的眼眸裡,也閃爍著難以掩飾的欣賞。她輕輕“哼”了一聲,語氣卻不像平時那般尖銳:“勉勉強強吧,總算沒給我們班級丟臉。沒想到你除了打架和打遊戲,還有點彆的用處。”

琉璃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接過雪奈遞來的礦泉水,喝了一口,有氣無力地說:“累死了……可以回去了嗎?”她現在隻想逃離這喧鬨的人群。

“不行哦!”雪奈立刻反對,雙手合十,充滿期待地看著她,“後夜祭馬上就要開始了!有篝火,有舞蹈,還有很多好吃的!琉璃,我們一起參加嘛!”

“哈?跳舞?”琉璃眉頭緊皺,臉上寫滿了抗拒,“不要,我不會,也沒興趣。”

綾子雙手抱胸,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這是集體活動,千雪同學。作為今天的主角之一,缺席後夜祭像什麼話?而且……”她頓了頓,聲音稍微低了一點,“……偶爾體驗一下普通高中生的活動,也沒什麼不好。”

最終,在雪奈的軟磨硬泡和綾子半強迫式的“建議”下,琉璃還是被兩人一左一右地“挾持”到了學校操場上已經布置好的後夜祭現場。

文化祭正式結束,夜幕降臨,學校的操場被精心布置成了後夜祭的會場。巨大的篝火在中央點燃,劈啪作響,躍動的火光照亮了年輕的臉龐。

音響裡播放著輕快或柔和的舞曲,空氣中彌漫著青春、躁動與一絲離彆的感傷。許多學生,尤其是低年級的,都期待著後夜祭的集體舞環節,那是鼓起勇氣邀請心儀對象共舞的最後機會。

琉璃被雪奈和綾子一左一右地“護衛”著,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她看著周圍熱鬨的場景,臉上是顯而易見的“生無可戀”。她寧願回去麵對十隻斯菲亞合成獸,也不想待在這種需要高度社交的地方。

就在這時,雪奈突然轉過身,麵對琉璃,雙手緊張地交握在身前,臉頰被篝火映得通紅,大眼睛裡充滿了前所未有的認真和勇氣。

“琉璃!”雪奈的聲音比平時要高一些,帶著一絲顫抖,卻異常清晰,“後夜祭的舞……第一支舞!可以和我一起跳嗎?”

她直直地望著琉璃,眼神熾熱而真誠,仿佛將所有的勇氣都傾注在了這句邀約中。

琉璃愣住了,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另一側的綾子仿佛被刺激到了,也立刻上前一步,幾乎是同時開口,語氣帶著她特有的傲嬌,卻同樣不容置疑:

“等、等一下!千雪琉璃!你的第一支舞,應該和我跳才對!我可是為了今天特意……總之,你先跟我跳!”

兩位少女,一左一右,同時發出了跳舞的邀請。她們的目光在空中短暫交彙,似乎迸發出無形的火花,然後同時聚焦在中間那個一臉茫然的黑發少女身上。

周圍的喧囂仿佛在瞬間遠去。琉璃隻覺得頭皮發麻。她看著左邊眼神清澈、充滿希冀的雪奈,又看看右邊雖然臉紅卻努力維持驕傲姿態、眼神中帶著不容拒絕的綾子。

選雪奈?綾子肯定會生氣,那雙漂亮的眼睛裡可能會立刻蓄滿淚水或者怒火,以後的日子絕對不得安寧。想到綾子可能露出的失望和憤怒的表情,琉璃的心就莫名一緊。

選綾子?雪奈呢?這個像小太陽一樣溫暖著自己的女孩,她怎麼能忍心傷害那份毫無保留的真誠?看到雪奈難過,她覺得自己仿佛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

無論是選擇哪一個,都意味著對另一個人的殘忍傷害。這比麵對任何強大的怪獸都要讓她感到無力和平重。這簡直是她短短十幾年人生中遇到的最艱難的抉擇。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拉長。篝火劈啪作響,歡快的音樂還在流淌,但琉璃的世界裡隻剩下眼前這兩張各具特色卻同樣動人的臉龐,以及她們眼中那份不容錯辨的期待。

琉璃的額頭幾乎要滲出冷汗。她艱難地咽了口口水,嘴唇翕動了幾下,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雪奈和綾子都緊張地盯著她,等待著她的“判決”。

最終,在巨大的壓力和對失去任何一方的恐懼之下,琉璃用一種近乎自暴自棄的、微不可聞卻又恰好能讓兩人聽到的音量,怯怯地、帶著巨大的忐忑和一絲荒謬的期望,小聲嘟囔道:

“那個……能不能……兩個……都要……?”

“……”雪奈眨了眨眼,臉上的表情從緊張期待瞬間變成了純粹的茫然和困惑,大腦似乎在處理這個超出她理解範圍的選項。“兩、兩個……都要?”她重複了一遍,完全沒搞懂琉璃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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綾子則是在短暫的呆滯之後,瞬間炸毛,臉“轟”地一下變得通紅,像是被篝火點燃了,她羞惱交加地跺腳喊道:“你、你你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啊千雪琉璃!想得美!哪有這麼好的事情!腳踏兩條船!渣女!笨蛋!貪心鬼!”

她一口氣罵了一大串,胸口劇烈起伏,顯然被琉璃這個離譜的提議氣得不輕,但仔細看,她那通紅的耳朵尖和閃爍的眼神裡,除了羞惱,似乎並沒有絕對的排斥和厭惡,反而有一絲……慌亂的、隱秘的心動。

琉璃被綾子罵得縮了縮脖子,但也破罐子破摔地抬起頭,臉上帶著破釜沉舟的表情,聲音也大了一些,帶著難得的急切和認真:

“可是!選雪奈的話,綾子你會難過吧!選綾子的話,雪奈也會傷心的!我、我不想看到你們任何一個人難過!你們兩個……對我來說都太重要了!我沒辦法舍棄任何一個!”

她的話語笨拙卻真摯,直接道出了她內心最真實的想法——不是貪心,而是害怕失去,是珍視。

這番話讓空氣再次安靜下來。雪奈似乎終於慢慢理解了現狀,她看著一臉糾結痛苦的琉璃,又看了看旁邊雖然還在生氣但眼神複雜的綾子。她歪著頭,思考了一會兒,然後突然露出了一個溫暖而帶著點釋然的、如同天使般的笑容。

“如果……如果是和小玲一起的話……”雪奈輕輕地說,她走上前,主動握住了琉璃的一隻手,然後看向綾子,眼神純淨而包容,“我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因為,小玲也是我很重要很重要的朋友啊。而且……我們都很喜歡琉璃,不是嗎?”

她在心裡悄悄地補充了一句:‘能和小玲還有琉璃醬在一起,好像……也不錯呢。’

綾子被雪奈的話和動作驚得愣住了。她看著雪奈那雙清澈得沒有任何雜質的眼睛,又看了看琉璃那帶著懇求和不舍的眼神,心中那道名為“常識”和“傲嬌”的壁壘在一點點崩塌。

是啊,讓她放棄琉璃,她做不到。讓她看著雪奈和琉璃在一起而自己獨自離開,她更做不到。這個荒謬的、離經叛道的提議,似乎是目前這個死局唯一的、扭曲的出口。而且……和雪奈一起的話……

“……笨、笨蛋!”綾子彆過臉去,聲音細若蚊蚋,帶著濃濃的羞澀,但她的手卻悄悄地、有些僵硬地,搭上了琉璃的另一隻手臂,

“……既、既然雪奈都這麼說了……我、我才不是同意了呢!隻是……隻是暫時觀察!要是你敢對雪奈不好,或者讓我不開心,我絕對饒不了你!聽到了嗎?!”

這變相的同意,讓琉璃和雪奈的眼睛同時亮了起來。

“所以……綾子你這是……答應了?”琉璃難以置信地確認道,心中一塊大石仿佛落了地。

“囉、囉嗦!快跳舞了!難道要一直站在這裡被人當猴子看嗎!”綾子紅著臉,粗暴地回應,但卻沒有鬆開手。

於是,在篝火搖曳的光芒中,在周圍或驚訝、或好奇、或羨慕的目光注視下,一場奇特的“三人共舞”開始了。

琉璃站在中間,左手被雪奈溫暖地牽著,右臂被綾子有些僵硬地挽著。她們隨著音樂的節奏,笨拙地移動著腳步。與其說是跳舞,不如說是一種親密的、心照不宣的依偎。

雪奈靠在琉璃的左邊,臉上洋溢著幸福而滿足的笑容,輕聲在琉璃耳邊說著什麼,逗得琉璃嘴角也微微上揚。綾子在右邊,雖然依舊板著小臉,眼神卻不再遊移,她偶爾會偷偷抬眼看看琉璃的側臉,然後又迅速低下頭,耳根的紅暈始終未退。

舞曲已經換成了一首舒緩的旋律。琉璃根本不會跳什麼交際舞,隻能憑著感覺和看過的一些片段,笨拙地挪動著腳步。雪奈倒是很開心,完全不在意步伐,隻是跟著琉璃的節奏輕輕搖晃,仰著頭看著琉璃,眼睛裡像是落滿了星星。綾子則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她似乎學過一些,試圖引導琉璃,但琉璃的笨拙和此刻三人奇怪的姿勢,讓任何標準的舞步都成了不可能。

結果,就變成了三個人以一種極其不協調、卻又莫名和諧的姿勢,在舞池的邊緣慢慢地轉著圈。與其說是跳舞,不如說是一種緊密的、依偎在一起的搖擺。

“琉璃醬,你的手要放在這裡哦。”雪奈好心地將琉璃的左手放在自己的腰側,動作自然。

“笨、笨蛋!誰讓你亂放的!”綾子見狀,臉更紅了,小聲抗議,但卻沒有真正推開琉璃放在她腰後的右手,反而將自己的手更緊地搭在了琉璃的肩上。

琉璃夾在中間,感受著左邊雪奈身體的柔軟和溫暖,右邊綾子身體的微微僵硬和傳來的溫熱,鼻尖縈繞著兩種不同的、少女特有的清新香氣。

一種前所未有的、飽脹的情感充斥著她的胸腔。尷尬依舊存在,笨拙也無法避免,但一種深深的滿足感和奇異的安寧感,卻撫平了她平日裡的躁動與疏離。

她們沒有過多的言語,隻是隨著音樂輕輕晃動。雪奈偶爾會發出滿足的輕歎,綾子則一直紅著臉低著頭,偶爾偷偷抬眼瞄一下琉璃的側臉,又迅速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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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的目光則偶爾會與不遠處的小島理惠相遇。那位空手道主將、剛才舞台上的“埃及豔後”,正和幾個朋友站在一起,她看著這邊三人這不可思議的組合,臉上露出了一個更加複雜、帶著些許玩味和淡淡羨慕的笑容,隨即端起手中的飲料,遙遙對著琉璃的方向,做出了一個類似致敬的動作,然後轉身融入了人群。

琉璃沒有深究那個動作的含義,她的注意力很快被身邊的兩人拉回。

“琉璃醬,以後也要一直在一起哦。”雪奈靠在她的肩頭,輕聲說道,像是在許下一個美好的願望。

“哼,那要看你的表現了。”綾子立刻習慣性地反駁,但挽著琉璃手臂的手,卻悄悄收緊了些。

燈光朦朧,音樂悠揚,周圍的喧囂仿佛都成了遙遠的背景。在這個不被世俗理解、卻由她們共同構建的小小世界裡,三個少女的心,以一種笨拙而真誠的方式,緊緊貼在了一起。這份獨特的、三人並行的羈絆,在這後夜祭的星光與燈火下,悄然生根,開出了第一朵奇異而甜蜜的花。

……

那支堪稱荒唐又無比真實的“三人共舞”,最終在一首舒緩的樂曲中勉強畫上了句號。

千雪琉璃感覺自己的四肢像是剛經曆過一場高強度的格鬥訓練,僵硬得不聽使喚,不僅僅是身體上的,更是精神上的。被雪奈和綾子一左一右地“挾持”著,在眾目睽睽之下至少她感覺是全世界的目光都聚焦在她們身上)以那種奇怪的姿勢搖擺,簡直比麵對斯菲亞合成獸的圍攻還要耗費心力。

音樂停止的瞬間,琉璃幾乎是下意識地想抽身逃離這令人窒息的甜蜜漩渦。然而,她剛有細微的動作,左右兩臂就同時傳來了更緊的禁錮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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