汛期結束後的第五天，陸雲一進辦公室就看見秘書抱著摞成半人高的核查報告在門口等。“陸委員，28支核查隊的最終結果都齊了，您昨天要的分省明細也整理好了。”秘書把最上麵一份紅色封麵的報告遞過來，封皮上“全國農損核定總表”幾個字格外醒目。
陸雲接過報告，指尖先落在總數據上：“8.5萬畝受損農田，1.3萬戶農戶……”他抬頭問，“絕收和重損的分類都核實清楚了？沒出現把重損算成輕損的情況吧？”秘書連忙答：“每塊地都有至少兩名核查員簽字，還附了現場照片，絕收地塊都是作物全爛、根係壞死的，重損是苗倒了救不活的，沒混為一談。”
他翻開g市的明細頁，指著“2.8萬畝絕收玉米”問：“這部分涉及多少農戶？都是種了幾畝地的小戶吧？”秘書翻出配套的農戶清單：“共4200戶，大多是5到15畝的散戶，還有120戶是種了20畝以上的種糧大戶，他們損失更重，有的還貸了款買種子化肥。”
陸雲把報告往桌上一放，對秘書說：“你現在擬兩份文件，一份報財政部，一份發農業農村部。報財政部的要寫清楚，8.5萬畝裡絕收5.2萬畝、重損3.3萬畝，絕收按1200元畝補，重損按800元畝補，總需8880萬元，這筆錢要分兩批撥，首批先給現金部分。”
秘書剛拿出記事本，陸雲又補充：“現金占60，票據占40。絕收農戶每畝拿720元現金、480元票據，重損拿480元現金、320元票據。你算下，現金總共5328萬元，得讓財政部三天內到賬，先解農戶的燃眉之急，誰家沒等著錢買米麵油？”
正說著，農業農村部部長周明的電話打了進來。“陸委員，農資店聯網的事有進展了，全國2.5萬家鄉鎮農資店都簽了協議，票據能直接抵用種子、化肥、農藥，還專門給偏遠村安排了流動農資車。”周明的聲音透著急促，“就是有個問題，部分種糧大戶想要多拿點現金，說要還貸款，您看能不能靈活調整下？”
陸雲想了想：“種糧大戶損失超過20畝的，現金比例可以提到70，但得讓他們提供貸款合同複印件，不能隨便調整。另外，你得派專員去每個省盯著，防止有人用票據倒賣農資，必須保證票據隻用在農戶自己種地上。”
掛了電話，陸雲讓秘書把“種糧大戶現金比例調整”的補充條款加進文件，又叮囑：“再給各省發個通知，讓村委會把補償標準、現金和票據的比例貼在村口公告欄上，還要逐戶上門講解，尤其是老人，得幫他們算清自己能拿多少錢、多少票。”
上午十點，陸雲親自撥通財政部部長的電話。“老陳，農損補償的申請你收到了吧？8880萬，分現金和票據兩部分，現金先撥5328萬。”他頓了頓，語氣加重，“這些錢都是農戶的救命錢，得走綠色通道，三天內必須到各省的財政賬戶，不能拖。”
財政部部長陳凱在電話裡應下：“我已經讓預算司的人加班算額度了，今天下午開專題會審議，明天一早就下撥款文件，保證三天內錢到賬。另外，我們會派督查組跟著資金走，確保每一分錢都打給農戶，不經過中間環節。”
放下電話，陸雲走到窗邊，看著樓下忙著搬運物資的車輛，想起昨天核查隊隊長說的事——g市有個張老漢，15畝玉米絕收後蹲在地裡哭，說孫子的學費還指著這季收成。他對秘書說：“你聯係g市的防汛辦，讓他們重點關注張老漢這樣的農戶，補償到賬後第一時間上門問問，看還有沒有其他困難。”
中午剛過，秘書就收到g市的反饋：“張老漢的社保卡信息已經核對好了，他15畝絕收玉米能拿1.8萬元，其中現金1.26萬元、票據0.54萬元。村裡已經跟他說了，現金到賬後可以先存一部分當學費，票據能在鎮上的農資店買明年的玉米種。”
陸雲聽了點點頭，又讓秘書把各省的農戶名單裡，家裡有學生、有病人的都標出來：“這些農戶的補償要優先發放，現金到賬後讓村委會回訪，看看是不是真能解決他們的急事。咱們搞補償不是走流程，是要真幫老百姓渡過難關。”
下午兩點，農業農村部傳來消息，全國農損補償谘詢熱線開通了，兩小時內接了300多個電話。“大多是問現金什麼時候到賬、票據怎麼用的，還有農戶問能不能用票據買農機配件。”周明在電話裡說，“我們已經跟農資店協商了，農機小配件也能抵用，隻要是跟種地相關的都可以。”
陸雲說：“這樣就對了，票據的用途彆卡太死，農戶需要什麼、跟種地相關，就能用什麼。另外，你讓技術人員開發個小程序，農戶輸入身份證號就能查補償進度，現金到沒到賬、票據能在哪用，一目了然，不用總打電話問。”
傍晚時分，秘書彙總了當天的進展：財政部專題會定了明天撥款，農業農村部的小程序明天上線，g市已開始給優先農戶錄補償信息。陸雲看著彙總表，在“3天內現金到賬”“10天內票據兌付”的目標旁畫了個圈：“明天開始，每天早上八點報一次進度，現金到賬率、票據領用率都要寫清楚，不能有含糊的地方。”
秘書剛要走，陸雲又叫住他：“還有件事，讓各省把受損農田的後續修複計劃報上來，比如決口的堤壩、衝毀的灌溉渠，得趁現在天氣好趕緊修，彆耽誤下一季耕種。補償是兜底，修複才是讓農戶能長久安心種地的根本。”
等秘書離開，陸雲又拿起那份核查報告，翻到張老漢的那一頁。看著照片裡泡在泥水裡的玉米稈，他想起自己下鄉時跟農民打交道的日子——農民最實在，你幫他們解決真問題，他們就記你一輩子。他在報告上寫了句話：“補償要準、要快、要暖，讓農戶看到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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