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陸雲辦公室出來,侯亮平剛拉開車門,鐘小艾就掏出手機:“今晚不回咱們家了,直接去老宅,跟爸把這事說清楚,早定下來也早安心。”
侯亮平點點頭,發動車子。夜色漸濃,京都的街道上華燈初上,車流緩緩前行,兩人都沒多說話,心裡卻都在琢磨著方才陸雲的話——東南省代省長,這步棋走得對不對,老爺子會怎麼看。
半個多小時後,車子停在鐘家老宅門口。這座藏在老胡同裡的宅院,沒有奢華裝飾,卻透著沉穩的氣場。管家早已在門口等候,見他們來,笑著迎上來:“姑爺、小姐來了,老爺子正坐在院子裡喝茶呢。”
走進院子,就見鐘父坐在石桌旁,手裡捧著一杯熱茶,目光落在院中的老槐樹上。雖已退休多年,老爺子身上依舊帶著當年的氣場,頭發雖白,眼神卻依舊銳利,連指尖捏著茶杯的姿勢,都藏著幾分當年的沉穩。
“爸,我們來了。”鐘小艾快步走上前,接過父親手裡的茶杯續了點熱水,順勢坐在旁邊的石凳上,語氣裡帶著幾分急切,顯然是想趕緊說正事。
侯亮平也跟著上前,恭敬地喊了聲“爸”,才在另一側的石凳上坐下。他雙手放在膝蓋上,神色比在陸雲辦公室時更顯鄭重——他清楚,鐘父的態度,不僅關乎這件事能不能成,更關乎自己去了東南省後,能有多少底氣。
鐘父抬眼看了看兩人,放下茶杯,指了指石桌上的點心:“路上沒吃晚飯吧?先墊墊。看你們倆這神色,想必陸雲沒少跟你們說要緊事。”薑還是老的辣,一句話就戳中了他們的心思。
鐘小艾也不繞彎子,拿起一塊點心遞給他,直截了當地說:“爸,陸首長今天找我和亮平,說組織上考慮讓亮平去東南省任代省長,算是再往前進一步。我們拿不定主意,特意回來聽您的意見。”
“東南省代省長?”鐘父的手指頓了頓,隨即拿起桌上的煙盒,抽出一支煙,卻沒立刻點燃,隻是夾在指間輕輕轉動。院子裡靜了下來,隻有風吹過老槐樹的葉子,發出沙沙的聲響。
過了約莫半分鐘,鐘父才抬眼看向侯亮平,語氣平淡卻帶著分量:“亮平,先不說彆的,你自己是什麼想法?是真心想去,還是覺得陸雲開口了,不好拒絕?”
侯亮平深吸一口氣,身體微微前傾,語氣誠懇:“爸,是我真心想去。之前帶隊去北方驗收水利,看到村民們因為河道清淤、大壩加固,終於不用怕汛期淹家,那種踏實的眼神,我一直記著。現在有機會去地方主政,能幫更多人做事,我不想錯過。”
鐘父點點頭,又問:“你在京都已是副省級,難道就沒想過在這兒再往上走一步?地方工作比京都複雜得多,台風、民生、人際關係,哪一樣都不好應付,何必去遭那份罪?”
提到京都的晉升,侯亮平語氣裡多了幾分無奈:“爸,我也想過。可您比我清楚,京都的崗位就像一塊肥肉,一個蘿卜一個坑,多少家族盯著。我就算有鐘家撐著,可論‘後勁’,比不過那些頂尖家族,再往上走一步,難如登天。”
鐘父終於點燃了煙,煙霧緩緩散開,遮住了他臉上的神色,卻沒遮住語氣裡的通透:“你說得沒錯。鐘家雖說是京都二流頂尖的家族,可核心崗位就那麼幾個,早就占滿了。彆的家族不會允許我們再擠進去一個,這是圈子裡的規矩,也是平衡。”
他吸了一口煙,繼續說:“你在京都,最多就是在現有崗位上熬資曆,熬到退休,或許能再升半級,可終究成不了氣候。但去地方不一樣,地方是‘練兵場’,也是‘試金石’,隻要能做出政績,老百姓認可,就有機會。”
鐘小艾連忙接過話:“爸,可東南省情況太複雜了!上次我聽人說,那邊的水利企業跟當地部門牽扯很深,防汛物資供應都出過問題,亮平去了,能鎮得住嗎?而且就算去了,憑鐘家的實力,也未必能幫他再往前一步啊。”
“鎮不鎮得住,看的不是背景,是做事的態度和能力。”鐘父放下煙蒂,語氣堅定,“亮平在紀檢係統待過,最會較真;又剛摸透水利防災的門道,正好能治東南省的‘沉屙’。至於鐘家幫不上太多,這未必是壞事。”
侯亮平愣了一下,疑惑地問:“爸,這話怎麼說?有家族支持,不是能少走很多彎路嗎?”
“彎路是少走了,可自己的本事也練不出來。”鐘父看著他,眼神裡滿是期許,“陸雲開口幫你,已經是天大的機會。他是想讓你靠自己的本事站穩腳跟,而不是靠鐘家的光環。你要是一直靠著鐘家,就算走得再遠,也會被人說閒話,腰杆也挺不直。”
他頓了頓,繼續說:“而且你要清楚,陸雲開口,比鐘家出麵管用得多。他在上麵有分量,能幫你打通組織程序,讓你順利赴任。但後續能不能再往上走,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看你能不能在東南省做出政績,能不能讓老百姓說好,能不能讓組織認可。”
鐘小艾想了想,又問:“爸,那您覺得,亮平去了東南省,該注意些什麼?要不要提前打個招呼,讓那邊的老部下多照拂照拂?”
“不用。”鐘父果斷拒絕,“打招呼隻會讓人覺得亮平沒底氣,還會給人留下‘搞特殊’的印象。他去了之後,就該沉下心調研,從基層做起,聽老百姓的話,辦老百姓的事,比什麼打招呼都管用。”
他看向侯亮平,語氣嚴肅了幾分:“亮平,我再問你一次,你確定要去嗎?這不是‘試一試’那麼簡單,一旦決定了,就必須全力以赴。陸雲把你推薦上去,是信任你;鐘家雖然幫不上太多,但也不能讓你給鐘家丟臉,更不能讓陸雲失望。”
侯亮平站起身,腰杆挺得筆直,語氣堅定:“爸,我確定!我去了東南省,一定紮根基層,不搞花架子,不辜負陸雲首長的信任,也不辜負您和鐘家的期望,更不辜負老百姓的期待!”
鐘父看著他堅定的模樣,臉上終於露出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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