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星河主持四域聯防事務的第三十年,未知星域的星核與南域的星河界碑已形成穩定的共鳴。這種共鳴不僅穩固了兩域的空間節點,更在星空中拓印出一道肉眼可見的“光軌”——它像一條流淌的銀河,一端連著青嵐的鎖龍穀,一端通向未知星域的深處,沿途串聯起四域的守護節點,夜裡望去,仿佛天地間架起了一座璀璨的橋。
這年春天,四域決定派出一支“光軌勘探隊”,沿著光軌深入未知星域,探尋更多可共生的空間節點。蘇星河已是鬢角染霜的老者,卻執意要擔任領隊。出發前夜,他獨自來到藏鋒穀的石殿,對著林默與蘇清月的光影靜坐了一夜。
石殿內的佩劍虛影與星盤光影,在歲月的沉澱下愈發溫潤。蘇星河指尖撫過石壁上的文字,那些由林默與蘇清月親手鐫刻的鎮元文與星樞符,仿佛帶著溫度,順著指尖流入心底。
“先祖,”他輕聲說,“當年你們從斷魂崖走到鎖龍穀,用了十年;我們從鎖龍穀走到未知星域,用了百年。這條路越來越長,卻也越來越亮。”
光影似乎輕輕晃動,石殿外的風帶來鎖龍穀桃花的香氣,像一聲溫柔的應許。
勘探隊出發那日,四域的百姓齊聚南域的星河界碑旁。蘇星河穿著繡滿四域符文的長袍,腰間掛著林默的劄記拓本與蘇清月的星盤碎片,身後跟著東陸的劍修、西陸的元素師、冰原的薩滿與未知星域的星核使者。他們的飛行器“啟明號”,船身繪製著光軌的圖案,船頭鑲嵌著一塊由四域靈材融合而成的晶石,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
“此去前路未知,但我們帶著四域的光。”蘇星河站在船頭,聲音透過擴音法陣傳遍曠野,“記住,我們不是征服者,是光軌的延伸者,是守護的傳遞者。”
飛行器緩緩升空,沿著光軌向未知星域飛去。地麵上,四域的百姓同時點亮手中的星河燈,無數光點彙入光軌,像為他們送行的長隊,從南域一直延伸到青嵐的鎖龍穀。
勘探隊在星空中航行了三個月。他們沿途發現了七處新的空間節點,每一處都留下了融合四域術法的信標。在一處被他們命名為“青嵐灘”的星域,他們甚至找到了與鎖龍穀定界石材質相似的礦石,蘇星河親自將其打磨成小塊,分給隊員們:“這是來自異鄉的‘定界石’,告訴我們,守護的信念,在宇宙的任何角落都能生根。”
在未知星域的深處,他們遇到了一處瀕臨破碎的空間裂隙。裂隙周圍的星體正在坍塌,狂暴的能量流如同脫韁的野馬,稍有不慎便會引發連鎖反應。蘇星河參照林默劄記中“以柔克剛”的理念,讓東陸修士以鎮元文構建基礎框架,西陸元素師引動周圍星體的能量形成緩衝帶,冰原薩滿以縛靈術固定裂隙邊緣,南域靈脈師則嫁接附近的星帶靈脈,將狂暴能量引導至安全區域。
七天七夜後,裂隙終於被穩住。當四域的信標在裂隙旁亮起時,周圍的星體仿佛都安靜下來,連星光都變得格外溫柔。未知星域的星核使者看著信標上同時閃耀的四域符文,感慨道:“你們的先祖說‘守護無域’,今日我才真正明白——光的軌跡,從來不會被星域的邊界阻擋。”
蘇星河望著穩定的裂隙,忽然想起林默在劄記中畫的那幅小畫:葡萄藤下的燈火,連接著遠處的青雲道。如今,這藤蔓的影子,已沿著光軌,爬上了遙遠的星體。
返程時,勘探隊帶回了大量關於未知星域的資料,其中最珍貴的,是一塊能記錄光軌軌跡的“星軌石”。將其放在同源閣的星衍盤旁,石體便會投射出從青嵐到未知星域的完整光軌,上麵標注著每一處信標的位置,每一處都閃爍著四域符文的微光。
孩子們圍著星軌石,指著光軌上的亮點嘰嘰喳喳:“這個是鎖龍穀!”“那個是青嵐灘!”“最遠的那個,是不是林默先祖和蘇清月先祖在看著我們?”
蘇星河的孫子蘇明遠,年僅八歲,卻能準確說出每一處信標的守護方法。他指著光軌儘頭的微光,對小夥伴們說:“爺爺說,那裡還有更遙遠的星域,等我們長大了,要把光軌修到那裡去,讓所有的星星都知道,什麼是守護。”
孩子們紛紛點頭,小手緊緊握在一起,像握著一團小小的火焰。
蘇星河晚年時,將大部分精力用於完善“光軌守護體係”。他在同源閣設立了“光軌檔案館”,裡麵存放著從林默時代到勘探隊的所有資料:有林默手繪的信標圖紙,有蘇清月記錄的星軌變化,有四域修士合作的術法筆記,還有勘探隊帶回的星軌石投影。
檔案館的穹頂,鑲嵌著一塊巨大的星晶,能實時映射光軌的影像。每當有新的信標建成,穹頂的光軌便會延伸一段,四域的修士們都會來這裡見證,看著屬於他們的光,在星空中不斷生長。
臨終前,蘇星河躺在聽濤軒的葡萄藤下,望著穹頂投影在天空的光軌。青嵐的鎖龍穀、西陸的風之樞紐、冰原的凍土節點、南域的星河界碑、未知星域的青嵐灘……無數光點連成一線,像一條跨越時空的項鏈,而項鏈的源頭,正是聽濤軒院中的石碑。
“原來……光的軌跡,從這裡開始。”他輕聲說,嘴角帶著微笑。
葡萄藤的葉子在風中沙沙作響,仿佛在訴說著從林默到蘇星河的漫長歲月。那些關於劍與星盤、關於四域同心、關於光軌延伸的故事,都藏在這片葉子的脈絡裡,藏在每一縷透過葉隙的陽光裡。
蘇星河閉上眼睛時,天空的光軌突然變得格外明亮,像有人在星空中點亮了千萬盞燈。四域的修士們都說,那是蘇星河的靈魂化作了新的光點,彙入了光軌,繼續照亮前路。
很多年後,當有孩童問起光軌的起點,老者們會牽著他們的手,走到聽濤軒的院中,指著那塊曆經歲月的石碑:“你看,這裡的鎮元文,是最早的光。一個持劍的青年,一個握盤的女子,從這裡出發,讓光走出了青嵐,走出了四域,走到了星河的儘頭。”
石碑的青光在陽光下流轉,與天空的光軌遙相呼應。葡萄藤的枝葉爬滿了院牆,甚至延伸到了星空的投影裡,像在說:光的軌跡沒有終點,隻要有人記得出發時的方向,它就會永遠延伸下去。
就像林默的劍,永遠朝著守護的方向;就像蘇清月的星盤,永遠指向安寧的遠方。
光的軌跡,便是守護的軌跡。它在歲月裡流淌,在星空中閃耀,在一代又一代人的心裡,永遠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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