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寰宇守護聯盟”的成員突破十億時,蘇念安的長子蘇承宇已成為心燈殿的執掌者。他在聽濤軒的舊址旁,開辟了一片“藤影園”,園內栽種著來自億萬個星域的葡萄藤變種——有的藤葉邊緣帶著星芒紋路,有的果實能折射光軌的色彩,還有的藤蔓會隨著守護信標的波動輕輕搖曳,像在與寰宇的光鏈共鳴。
這年的“藤影祭”,蘇承宇做了一件震撼寰宇的事。他啟動了“藤影互聯”法陣,讓園中的億種藤葉同時釋放出靈力投影,這些投影順著光軌蔓延,在星空中拚出一幅巨大的“藤影星河圖”。圖中,青嵐的原始葡萄藤是根莖,四域的變種藤是枝乾,外域的奇異藤是枝葉,而億萬個星域的守護信標,則化作了藤上的靈果,在星河裡閃爍著溫暖的光。
“林默先祖與蘇清月先祖當年種下的那株藤,”蘇承宇站在藤影園的中央,聲音透過星核共振傳遍寰宇,“如今已漫過星河,把億萬個星域的守護之心,連在了一起。”
祭典開始時,億萬個星域的守護者同時將手按在當地的葡萄藤上。靈力順著藤蔓彙入光軌,讓星空中的藤影星河圖愈發清晰——林默的劍影化作了主藤的脈絡,蘇清月的星盤紋路成了連接各域的枝蔓,而那些在“心燈接力”中留下名字的守護者,他們的靈力印記則成了藤上最亮的果。
“看那串靈果!”藤影園裡,一個來自邊緣星域的孩童指著星圖驚呼。那串果實在光軌中流轉,每一顆都刻著一個小小的“守”字,正是當年蘇念安帶著初心燈走過的星域留下的印記。
蘇承宇的女兒蘇明玥與先祖同名),這時剛滿八歲,正坐在一株會發光的藤蔓下,用彩線將不同星域的藤葉串成風鈴。她的小手靈活地穿梭在葉片間,星芒紋的葉、光軌色的果、信標印記的藤,在她手中漸漸連成一串,風一吹,葉片相撞,發出如星子墜落般的清脆聲響。
“爹爹,”蘇明玥舉起風鈴,眼中映著星空中的藤影,“這串風鈴,是不是能把所有藤的聲音,都傳到太爺爺太奶奶那裡?”
蘇承宇笑著點頭,將女兒抱到肩頭:“能。他們就住在藤影最深的地方,聽著每一片葉子的動靜。你聽,這風鈴聲裡,有他們當年在聽濤軒摘葡萄時的笑聲呢。”
風鈴在風中輕輕晃動,葉片的摩擦聲裡,仿佛真的混進了千年前的絮語——男子說“這串果熟了,給你留著”,女子笑“小心被念鋒那小子偷摘了去”,聲音溫柔得像藤葉上的晨露。
祭典進行到深夜,星空中的藤影星河圖忽然泛起漣漪。億種藤葉的投影交織處,浮現出兩尊模糊的身影:林默正踮腳為蘇清月摘下一串最高的靈果,蘇清月則舉著星盤,讓星光落在他的發梢,兩人的衣袂被星河的風吹起,與藤影纏繞在一起,分不清哪是衣袂,哪是藤蔓。
“是先祖們!”寰宇各地的歡呼聲順著光軌傳來,像浪潮般拍打在藤影園的每一片葉子上。蘇承宇望著那對身影,忽然想起藏經閣裡那幅林默手繪的葡萄藤圖,圖旁寫著:“藤生蔓延,隻為護一方蔭涼。”如今,這蔭涼已漫過星河,護了億萬個家園。
祭典結束後,蘇承宇收到了來自“遺忘星域”的訊息。那裡的守護者在一片荒蕪的星岩上,發現了一株頑強的葡萄藤——它的根係紮在星核碎片裡,藤葉卻向著光軌的方向舒展,枝乾上還掛著一枚乾癟的靈果,果殼上刻著模糊的劍與星盤。
“我們考證過了,”訊息裡附帶著靈果的靈力分析,“這是萬年前,第一批拓荒者留下的藤種。它在沒有光的地方,靠信標的餘波活了下來。”
蘇承宇將這株藤移栽到藤影園的最中央,用億萬個星域的靈泉混合澆灌。三個月後,枯藤竟抽出了新芽,新芽的葉尖帶著劍形的小鋸齒,葉脈裡藏著星盤的紋路,仿佛是林默與蘇清月的氣息,在萬年後重新蘇醒。
“它在等我們。”蘇承宇對前來參觀的孩童們說,“就像林默先祖與蘇清月先祖,一直在星河的那頭,等著我們把藤影,再往前鋪一段。”
孩子們似懂非懂,卻都學著蘇明玥的樣子,用彩線在新藤上係上自己的名字牌。小小的木牌在風中搖晃,與星空中的藤影星河圖遙相呼應,像給這株跨越萬年的藤,係上了一串新的希望。
蘇明玥漸漸長大,成了寰宇聞名的“藤語者”。她能聽懂不同藤蔓的靈力波動——星芒藤的顫音是在報平安,光軌藤的嗡鳴是在傳警訊,而那株來自遺忘星域的古藤,它的低語裡總帶著一句重複的話:“彆忘來路。”
“來路就是這裡呀。”每次聽到古藤低語,蘇明玥都會蹲在聽濤軒的老藤下,輕撫那些被歲月磨平的紋路,“林默太爺爺揮劍的石坪,蘇清月太奶奶看星的窗台,還有你們當年乘涼的石凳,都還在呢。”
老藤的葉片會輕輕蹭過她的臉頰,像在回應她的話。有時,葉片上還會凝結出細小的露珠,順著葉脈滑落,落在石凳上的凹痕裡——那是當年林默與蘇清月常坐的位置,凹痕深處,還能找到兩串模糊的坐痕,像兩個依偎了千年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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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深秋,蘇明玥在古藤的枝椏上,發現了一枚從未見過的靈果。果實通體透明,裡麵包裹著一片微型的藤影星河圖,圖中最亮的那顆果,標注著“青嵐·聽濤軒”。
“這是藤影的種子。”蘇承宇看著果實,眼中泛起淚光,“它在告訴我們,不管漫到多遠的星河,根永遠在這裡。”
蘇明玥將果實摘下,分成億萬個微粒,通過光軌送往寰宇各地。不久後,億萬個星域的葡萄藤下,都長出了一株帶著青嵐印記的新苗。新苗的第一片葉子展開時,都會向著青嵐的方向輕輕鞠躬,像在向最初的藤致敬。
當第一億株新苗破土時,星空中的藤影星河圖突然綻放出七彩的光。古藤的靈力與億萬個新苗共鳴,在光軌儘頭催生出一片從未有過的星域——那裡的土壤是青嵐的靈土與億域星塵的融合,那裡的恒星會釋放出類似心燈的暖光,而最中央,一株巨大的葡萄藤拔地而起,藤葉間掛著無數個小世界,每個世界裡,都有孩童在葡萄藤下追逐,手裡舉著劍與星盤的紙燈。
“是新的家園。”蘇明玥站在藤影園裡,望著光軌儘頭的新世界,輕聲說。
蘇承宇點了點頭,指著那個世界裡最清晰的兩抹藤影:“你看,他們已經在那裡等著了。”
光影中,林默正用劍為新藤培土,蘇清月則舉著星盤,讓星光精準地落在每一株新苗上。他們的身邊,圍著億萬個星域的守護者,大家笑著、鬨著,像在參加一場跨越星河的豐收宴。
聽濤軒的老藤突然劇烈搖曳起來,藤葉的影子在地上拚出一行字,轉瞬即逝,卻被蘇明玥清晰地捕捉到了:
“藤影漫星河,我們,回家了。”
藤影園裡,億種藤蔓同時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像在應和這句跨越千年的話語。星空中的藤影星河圖,光芒璀璨得如同白晝,將億萬個星域的守護信標,都溫柔地攬入懷中。
這不是結束。
是林默的劍,在新的星域劃出了第一道光;
是蘇清月的星盤,為新的家園定好了星軌;
是億萬個守護者的手,接過了那株藤,讓它繼續漫過更遠的星河;
是孩童們的笑聲,在新的葡萄藤下,續寫著關於劍與星盤、關於藤影與守護的故事。
藤影漫過星河,
而愛與守護,
漫過了時光。
那對最初的守護者,就在星河的儘頭,在藤影的深處,永遠微笑著,看著他們種下的那株藤,長成了宇宙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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