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冰封古卷
晨光穿透圖書館的彩繪玻璃,在焦黑的地板上投下斑駁光影。吳道用桃木劍撥開散落的民國典籍,劍尖突然觸及某物發出清脆聲響——一枚青銅鈴鐺躺在《山海經》殘卷旁,鈴身刻滿與火麒麟鱗片相同的符文。吳二蛋改回吳道大名,二蛋多少沾點太不嚴肅了。)
"老陳落下的?"崔三藤蹲下身,薩滿鼓上的狼靈圖騰突然睜開第三隻眼。她指尖剛觸及鈴鐺,整條手臂瞬間覆滿冰霜,嗬出的白氣在空中凝成"燭龍"二字。
吳道劍訣疾點她肘間穴道:"是雙重禁製!"桃木劍挑起鈴鐺拋向半空,劍鋒劃過時鈴鐺突然自爆,飛濺的青銅碎片竟化作無數火蟻,落地便腐蝕出蜂窩狀的孔洞。
崔三藤鼓麵狼靈撲出吞噬火蟻,卻在咽下最後一隻時突然僵直,雪白毛發轉為赤紅。"不好!"她割破手掌將血滴在鼓麵,血珠卻被狼靈反震成霧狀。吳道見狀咬破舌尖,一口純陽血噴在桃木劍上,劍身"五嶽真形圖"驟然亮起,泰山虛影將狂暴的狼靈鎮壓回鼓中。
"這鈴鐺是餌。"吳道擦去唇邊血跡,從焦黑的書架底層抽出一本羊皮冊子,"老陳真正要藏的是這個。"泛黃的羊皮上用靛藍顏料繪著冰晶狀符文,崔三藤觸碰時符文竟浮空而起,在她掌心凝成一片六角霜花。
"《白薩滿冰封咒》..."她指尖發顫,"我奶奶提過,這是能凍結龍脈的上古巫術。"霜花突然鑽入她皮膚,沿著血管遊走到心口位置,在鎖骨下方形成淡藍印記。吳道劍柄輕觸印記,桃木突然結出冰掛:"火麒麟的妖氣被暫時壓製了。"
窗外飄進一片雪花,落在《山海經》殘卷上。書頁間突然滲出冰晶,將幾滴未乾的血漬凍成赤色珍珠。崔三藤拾起血珍珠的瞬間,圖書館的暖氣管道突然爆裂,噴出的不是熱水而是刺骨寒霧——整棟樓的溫度正在詭異地急速下降。
"鈴鐺爆炸時啟動了某種陣法。"吳道劍尖劃開地麵水漬,水流竟自動組成八卦圖形,坎水位亮得刺眼。走廊傳來學生驚恐的喊叫,他們呼出的白氣在空中凝成細小冰針,隨著呼吸刺回鼻腔,在臉上劃出血痕。
崔三藤的薩滿鼓自主震顫起來,鼓麵浮現長白山天池的影像。冰封的湖麵下,火麒麟正在撞擊冰層,每撞一次就有鱗片脫落,化作流火透過影像濺落到圖書館地板上。吳道甩出五張符籙貼住門窗:"是鏡像投射!那畜生想借這裡的寒氣製造弱點!"
突然有三個學生衝進古籍區,他們眼球完全變成琥珀色,指尖滴落的血在腳下繪出燃燒的符咒。崔三藤的青銅鏡照出他們體內盤踞的火毒——形如小蛇,正啃食著五臟六腑。
"彆傷他們!"她橫臂攔住吳道,薩滿鼓倒轉過來輕叩學生額頭。鼓聲如冰泉流淌,學生們口鼻中溢出赤紅霧氣,在空中凝成火蛇形狀。吳道趁機劍走遊龍,桃木劍尖挑著張"太陰鎮煞符",符紙無火自燃後化作灰繩捆住火蛇。
火蛇嘶叫著炸開,飛濺的火星卻突然轉向,如蜂群般撲向崔三藤心口的霜花印記。吳道旋身擋在她麵前,道袍袖口罡風鼓蕩,袖中暗藏的"五嶽真形圖"絹布展開,將火星儘數吸入。絹布上的衡山圖案頓時焦黑一片。
"他們在找這個。"崔三藤捂住發光的霜花印記,從羊皮卷夾層抽出一張透明薄膜——對著陽光能看到冰晶組成的立體山脈,與長白山龍脈走向完全一致。"冰封之咒的陣眼圖..."
話音未落,整麵書架的陰影突然蠕動剝離,凝成個戴青銅麵具的黑袍人。麵具額心嵌著片火麒麟逆鱗,鱗片每閃爍一次,被附體的學生們就抽搐著吐出更多火蛇。
"崔家丫頭。"黑袍人聲音像滾燙的沙子摩擦,"把冰魄交出來,我讓你死得痛快些。"他腰間九個青銅鈴鐺同時搖響,鈴聲竟讓空氣中的冰針全部汽化,形成嗆人的硫磺煙霧。
吳道劍訣突變,桃木劍在硫磺霧中劃出北鬥七星:"天樞鎖妖!"七點劍光釘住黑袍人衣角,卻見那布料突然自燃,火焰中爬出無數帶火螞蟻。崔三藤急速搖動薩滿鈴,聲波將火蟻震落在地,她赤腳踏上蟻群跳起祭祀舞,每一步都在地板留下結冰的蓮花紋。
"雪魄封魔舞?"黑袍人後退半步,"你竟會失傳的..."話未說完,崔三藤旋身甩出滿頭青絲,發梢凝結的冰晶如暴雨般射向麵具。黑袍人倉皇側臉,麵具被冰晶劃出裂痕,露出鱗片狀的皮膚和蛇類豎瞳。
吳道趁機咬破中指,在桃木劍上畫出"雷祖鎮煞符",劍尖直指黑袍人咽喉:"五雷猛將,火車將軍,騰天倒地,驅雷奔雲——破!"雷光順著劍勢劈落,黑袍人卻在雷光及身的瞬間化作千百隻火鴉四散。
最大那隻火鴉叼走了陣眼圖的一角,在窗框上留下焦黑的爪印。崔三藤追到窗前,看見火鴉群在操場旗杆頂端重組為人形,黑袍人揚了揚殘缺的陣圖:"三日後滿月,我們在天池等你們送剩下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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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聲鼓響,崔三藤的薩滿鼓自主飛出擊中黑袍人後背。鼓麵狼靈咬住他後頸撕下塊皮肉——那傷口流出的不是血,而是熔岩般的金色液體。黑袍人痛吼著炸成火雨墜落,卻在觸及地麵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被附體的學生們癱軟倒地,他們吐出的血沫裡遊動著發光的紅線。吳道用劍尖挑起紅線,發現每根都是一段微縮的麒麟紋。"火毒入髓了。"他摸出三枚銅錢壓在學生眉心,銅錢立刻變得滾燙,"需要寒潭水做藥引。"
崔三藤正從羊皮卷上揭下另一層薄膜,這頁記載著冰封之咒的完整咒語。當她默念到第七行時,霜花印記突然刺痛,圖書館所有玻璃同時結出冰花圖案——正與學生們吐出的紅線紋路完全相反。
"陰陽相克..."她若有所思地望向長白山方向。吳道突然按住她肩膀:"你臉色像死人。"這才發現自己的指甲已變成淡藍色,寒氣正從心口印記向四肢蔓延。吳道不由分說扯開道袍前襟,露出貼身的太極紋銅鏡——鏡麵竟結著厚厚的霜。
"冰魄在反噬宿主。"他解下銅鏡按在崔三藤心口,鏡麵霜花急速生長,轉眼就覆蓋了整個鏡麵。崔三藤的呼吸開始帶著冰晶,睫毛上掛滿白霜。吳道突然將她打橫抱起,大步走向古籍區最陰暗的角落。
"你乾什麼..."崔三藤的抗議被一個吻堵住。吳道舌尖渡來滾燙的藥丸,苦中帶腥的味道讓她瞬間清醒。道袍下傳來"咕咚"聲,原來他早將裝著烈酒的銅壺貼在腹部暖著。
"百年朱砂泡的雄黃酒。"吳道耳朵通紅,"能暫時壓住冰魄反噬。"他單手掌心貼在霜花印記上,另一手掐"離火訣",白霧頓時從二人貼合處蒸騰而起。崔三藤忽然發現他小臂內側有條新鮮的灼傷——正是擋火蟻時留下的。
書架陰影裡,未被發現的《山海經》殘頁正在滲出黏液。黏液彙聚到地板裂縫中,悄悄流向圖書館地下室。黑暗中,一雙琥珀色的眼睛緩緩睜開......
寒潭詭影
子時三刻,長白山寒潭。
月光被濃霧切割成慘白的碎片,寒潭水麵凝結著一層薄冰,冰下暗流湧動,偶爾泛起幽藍的磷光。吳道蹲在潭邊,桃木劍尖輕點冰麵,劍身符文“哢”地裂開一道細紋。
“龍脈濁氣上浮,這潭水不對勁。”他皺眉,指尖撚起一撮雪,雪粒竟在他掌心融化成血紅色。
崔三藤解下薩滿鼓,赤足踏上冰麵。足尖剛觸及寒冰,心口的霜花印記便驟然刺痛,冰層下隱約浮現一道巨大的環形紋路——那是一座沉在水底的祭壇,壇上刻滿與羊皮卷相同的冰晶符文。
“是白薩滿的‘封靈壇’……”她話音未落,潭水突然沸騰!無數氣泡炸裂的瞬間,冰層“哢嚓”裂開蛛網般的縫隙,熾白的蒸汽裹著硫磺味噴湧而出!
吳道一把拽住她後領暴退三步,原先站立處的冰麵已塌陷成黑洞,洞裡伸出十幾隻枯手——那些手指甲烏黑,皮膚上覆滿火燎般的鱗片,抓住冰緣的刹那竟烙出焦痕!
“被火毒蝕透的山民。”崔三藤的青銅鏡照出他們體內蠕動的火蛇,“有人拿他們當活祭品喂潭底的‘東西’!”
枯手的主人們爬出冰洞,全是附近村落的獵戶。他們眼珠渾濁如蠟,嘴角淌著熔岩般的金液,喉嚨裡發出“咯咯”的聲響,像被無形的手掐住了脖子。
“咯咯……祭品……”最前麵的獵戶突然咧嘴,嘴角撕裂到耳根,一團赤紅火蛇從他口中竄出,直撲崔三藤心口!
吳道劍訣疾變,桃木劍橫斬:“五嶽鎮獄·泰山壓頂!”虛空凝出山嶽虛影,將火蛇碾碎成火星。但火星落地即燃,雪地竄起無數火苗,火舌扭曲著組成符咒,眨眼間便成燎原之勢!
“是‘焚陰陣’!”崔三藤薩滿鼓猛擊地麵,鼓麵狼靈躍出,卻剛沾到火舌就哀嚎著消散。她咬牙扯開衣領,指尖在心口霜花上一劃——一滴泛著藍光的血墜入寒潭。
“以血為引,冰魄歸位!”
潭水轟然炸開!一道水柱衝天而起,在半空凝成巨大的冰晶圖騰,正是羊皮卷上記載的“冰封之咒”。漫天火海被圖騰映照的瞬間,竟凍結成赤色冰淩,劈裡啪啦砸落在地。
陰影裡傳來青銅鈴鐺的脆響。九個黑袍人從霧中走出,為首者麵具額心的麒麟逆鱗灼灼發光,腰間的鈴鐺隨步伐搖晃,每響一聲,被操控的山民就抽搐著吐出一口金血。
“崔家的‘冰魄血’果然名不虛傳。”黑袍人“燭九陰”的聲音像砂紙摩擦,“可惜你撐不過三滴。”
崔三藤的指甲已完全變成冰藍色,寒氣順著血管爬上脖頸。吳道突然割破手腕,將湧出的鮮血按在她心口:“純陽鎖陰,鎮!”
滾燙的血與冰魄相觸,竟爆出刺目金光!崔三藤渾身劇顫,二人的血在雪地上蜿蜒交融,詭異地凝成一道古老契文——形如交纏的龍與狼。
燭九陰猛地後退半步:“龍血契?你怎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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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戛然而止。寒潭深處傳來悶雷般的龍吟,整個長白山隨之震顫!吳道的桃木劍突然自主飛向潭心,劍尖插入冰層,竟測出地脈中一道裂痕——裂痕儘頭,正是天池火麒麟封印所在!
“龍脈受損,妖王要提前醒了!”吳道剛召回桃木劍,劍身“哢嚓”斷成兩截。
燭九陰狂笑著搖動鈴鐺,所有山民突然撲向寒潭,像下餃子般跳入冰洞。潭水瞬間沸騰成血紅色,水底祭壇的符文一塊塊崩裂,冰晶融化的地方,隱約露出火麒麟的一隻赤紅眼瞳……
崔三藤強撐起薩滿鼓,染血的指尖劃過鼓麵:“雪魄祭魂舞——開!”
鼓聲如雷,她旋身起舞,每一步都在雪地留下冰蓮。黑袍人的鈴鐺聲被鼓點壓製,燭九陰麵具裂開一道縫,露出鱗片翻卷的皮膚:“沒用的,龍脈一斷,冰魄也封不住……”
突然,斷成兩截的桃木劍從雪地裡飛起,吳道咬破舌尖噴出一口血霧,斷劍沾血後竟化作兩條赤紅鎖鏈,如活蛇般纏住燭九陰的脖頸!
“五嶽鎖龍·絞!”
鎖鏈收緊的瞬間,燭九陰炸成一團火鴉四散。其餘黑袍人見狀紛紛遁入霧中,隻留下一地焦黑的羽毛。
寒潭終於恢複平靜,但冰層下的祭壇已殘破不堪。崔三藤脫力跪倒,咳出的血沫裡帶著冰碴。吳道抱起她時,發現她瞳孔裡映出的自己——背後竟浮動著一道模糊的龍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