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內,三藤已收回鏡光,稟報道:“雅間內隻有一人,氣息陰晦,似有修為在身,但並非昨日那瘟俑同源。你離開後不久,他也結賬走了,身形滑溜,鑽入了南城的人流中,我沒再跟。”
吳道點頭:“是探子無疑。百草堂即便不是老巢,也定與青銅門脫不了乾係。隻是這胡大夫…要麼是真不知情被利用,要麼就是城府極深,連我的觀氣術都能瞞過。”
他打開從百草堂抓來的藥包,仔細檢查。藥材皆是真品,品質上乘,並無問題。
“若藥鋪本身無虞,那瘟俑去百草堂作甚?”三藤疑惑。
吳道沉思片刻,眼中光芒一閃:“或許…不是去取藥,而是去…送東西,或者傳遞消息?百草堂人流繁雜,正是暗中交接的好地方。”
他起身踱步:“看來,得換個法子探一探了。”
是夜,月黑風高。
一道黑影如狸貓般悄無聲息地掠上百草堂的屋頂,正是吳道。他並未潛入藥堂內部,而是屏息凝神,施展相門“地聽術”與“望氣術”,將靈覺集中於藥堂的後院以及地下。
片刻之後,他眉頭緊鎖。
後院是曬藥、儲藥之所,氣息純淨。地下也無密室或異常氣息波動。
這百草堂,從物理層麵到氣息層麵,都乾淨得過分了。
難道線索真的斷了?
就在吳道準備撤離時,他目光無意間掃過百草堂後院牆角一處極不顯眼的狗洞。洞口的泥土,似乎有近期被翻動過的細微痕跡。而在他的觀氣術下,那痕跡上,殘留著一絲幾乎難以察覺的、與那青銅碎片同源的微弱邪氣!
不是藥堂本身,而是有人利用這不起眼的角落,進行過隱秘的傳遞!
吳道心中豁然開朗。這胡大夫或許真不知情,但青銅門的人,利用百草堂作為中轉站,通過這種不起眼的方式傳遞瘟毒原料或信息!
他記下這個發現,悄然退走。
回到客棧,將發現告知三藤。兩人均覺此事棘手。敵暗我明,巢穴隱蔽,且行事狡詐,若要連根拔起,絕非易事。
“當務之急,還是先設法控製疫情。”吳道決斷道,“我需根據那瘟俑殘留的毒息,推演破解瘟毒之法。三藤,你能否借助薩滿之力,安撫城中彌漫的病氣怨念,延緩疫情擴散?”
三藤鄭重點頭:“我儘力一試。可借夜色行淨化之儀,雖不能根除,或可減輕百姓痛苦,穩定人心。”
計議已定,二人分頭行動。
吳道閉門不出,以那青銅碎片和記憶中瘟癀毒髓的氣息為引,結合醫門典籍與自身對藥理的理解,全力推演解毒之方。這瘟毒混合了病氣、死氣、怨念,複雜異常,需找到一味能同時化解三者的主藥。
而三藤則於子夜時分,悄然登上城中一處高地,取出霜華鏡與神鼓。她並未大張旗鼓,而是以最溫和的薩滿“安魂淨地”儀式,將鏡光與鼓聲融於夜風,如同綿綿春雨,悄無聲息地灑向延吉城的大街小巷。
鏡光所至,空氣中那無形的病氣怨念被絲絲淨化;鼓聲所及,惶惶人心得到些許撫慰。一些病情較輕的百姓,在睡夢中皺緊的眉頭悄然舒展了幾分。
一連數日,吳道廢寢忘食,試遍了手頭藥材,卻始終找不到能完美中和那瘟毒核心的藥引。而城中的疫情,在表麵暫時的平靜下,暗地裡仍在緩慢擴散,隻是因三藤的暗中淨化,未曾大規模爆發,但死亡病例已零星出現,恐慌如同暗流,在城牆之下悄然湧動。
這晚,吳道對著燈下幾味藥性衝突的藥材苦思冥想,忽然,他腦海中閃過長白山天池之畔,一種隻在極寒雪線之上生長的奇異白花——“雪魄靈芝”。此物性至寒至淨,能滌蕩汙穢,安撫魂靈,或許正是化解這怨念瘟毒的關鍵!
但雪魄靈芝極為罕見,可遇不可求。
就在他一籌莫展之際,三藤輕輕推門進來,臉上帶著一絲奇異的神色:“先生,我剛才行儀時,霜華鏡似被城中某處一股微弱的、純淨的祈願之力觸動…那方向,好像是…城隍廟?”
“城隍廟?”吳道一怔。城隍乃守護城池之神,雖多為民間信仰,香火之中亦蘊含眾生念力。
忽然,一個念頭如電光石火般劃過他的腦海!
眾生祈願,香火念力…或許,可借這份力量,結合醫藥,另辟蹊徑?
他猛地站起身,眼中重新燃起銳利的光芒。
“三藤,明日一早,我們去城隍廟看看!”
延吉城的暗流愈發洶湧,而破局的關鍵,似乎隱藏在那繚繞的香火與眾生祈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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