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夫人,喜塔臘少爺在府外求見。”聲音又弱了兩分,繼續道:“他的動靜頗大,邊上好些人在看著。”
聽到這話,烏希哈放下手裡的醫書,微微擰眉。
自從她跟傀儡成親,成了一等公侯府夫人後,喜塔臘家的人便又巴了上來。說的不外就是血脈親情。前兩回是原身生母過來,私下裡跟她說當時的不易,如今的艱難。又暗示她要孝順家裡,家裡人才是她的靠山……無非就是要她幫扶家裡罷了。
她聽過便過了,什麼好處也沒給家裡。
沒想到今天便換了人來,還找了人在邊上借勢,手段挺上不得台麵。令人厭煩……可當今以孝治天下,若當真被冠上不孝,那不但是名聲,甚至可以論罪的。
哪怕當初他們把她賣了,哪怕簽了斷絕關係的文書,世人也根本不在意。他們隻看得到他們是她的生身父母,他們便是做錯了,也有一句“天下無不是的父母”這話等著她。
但凡她有一點不甘願,便是她的錯,還是大錯特錯,罪大惡極的錯。偏這又是一個極重名聲的時代,若她身上被安上一個不孝的名聲,那等著她的,不隻是她,還有她的丈夫,她的子女,甚至與她關係親近的人,全都被人唾罵。仕途前程被影響就不說了,便是出門交際也會被指指點點。
嘖,早知道就不成親了。當個丫環也挺好,反正關起門來,誰又知道是誰做主呢?可惜後悔也晚了。
烏希哈:“讓他在前院候著,上些茶水,莫慢待了。待公爺回來了,讓公爺招呼便是。”感謝這世界那些陳規腐俗,雖然孝字大過天,可不還有出嫁從夫麼?更有男女大防在呢。她一個後宅女眷,哪怕對方是親兄弟,也是不好見的。
下人:“是。”頓了一下又猶豫的小聲道:“夫人,公爺隻怕要到晚間才回。”
烏希哈:“我知道。隻是我到底是女眷,雖是夫人,可到底不是明媒正娶……這娘家,也不知道公爺認不認呢。你去跟喜塔臘少爺說一聲,一切待他見過公爺之後再說。”
下人連忙應下,小心退下。
待人走了,烏希哈又拿起之前放下的醫書,看了一會兒又煩躁的丟下。被喜塔臘的事這麼一鬨,她卻是難以靜下心了。
富察師傅見她如此,便直接道:“既靜不下心,便先放下,否則不過白費時間。”
烏希哈忙道歉:“師傅,弟子知錯了。”
富察師傅:“俗事擾人,豈是你之錯。隻是世間人俱長了一雙紅塵目,一張刀劍口。此事你且好生處理,莫要置一時之氣。”
烏希哈點頭應下。
富察師傅也不多說,知她一時半會兒靜不下心,也就不再多說什麼,徑直回了自己院子裡。
烏希哈深呼吸兩下,強行驅散心底的鬱氣,這才重新思考起來。
這件事,確實是要解決的。不然,哪怕她不在意名聲,傀儡也可以無視這些。對於子孫後代的影響更不必說,根本就不會有。但他們既生活在這俗世間,總是要顧忌一二。更現實些,不為彆人考慮,隻考慮富察師傅。若是彆人知道她教出一個不孝的徒弟來,她的名聲也會受到影響。
她是不在乎,可富察師傅也不在乎嗎?便是富察師傅不在乎,她身後的家族也不在乎嗎?彆以為她老人家由她奉養,富察家根本啥也沒乾。可那家族若真因此強令她歸家,她還真就不得不回……甚至於,富察師傅隻怕也見不得這般不孝的人,到時主動離開也有可能。
煩躁的砸了兩下腦門,終是歎了口氣。
罷了,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都不是大事。不過,光想占便宜?做夢。
叫來丫環,烏希哈:“等差不多的時候,去前麵候著,若是公爺回來,讓他彆忙著見喜塔臘家的人,先來見我。”
丫環:“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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