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洛指尖依次劃過剩餘的杯盞,合上盒子。
“這一套就當是交個朋友,贈予你家主子,日後本宮若有需要,還得麻煩貴店了。”
“太子妃這話折殺草民了。”
管事忙躬身,“隻要您用得上,隨時吩咐便是。”
“剛才那人是怎麼回事?”黎洛將話題帶回剛才那個男人身上,似有不滿,“此番是本宮帶著侍衛,將人製住了,若是驚著旁人,你的生意還要不要做?”
“對不住對不住,那人今早就在門前徘徊,草民還施舍了一碗湯麵,早知是個瘋癲的,就讓人攆走了。”
管事連連躬身,十分歉疚。
見他態度誠懇,黎洛並未過多為難,就起身離開。
她剛出門,暗處就有人走出,拿過了黎洛留下的那一套茶具。
“俠士,這是小店燒製的,您若是喜歡……”
話音未落,黎洛拿起又放下的茶盞就被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確定沒有問題,神秘人才出了店鋪。
馬車內,黎洛麵色凝重。
李箏譽是栽贓陷害便罷了,最好不是已經從相府知道了什麼。
否則,她接下來要做什麼事情都會很難。
思索間,風將馬車簾子掀起一角,黎洛餘光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停車!”
她匆匆叫停,下了馬車快步走早街邊一個小販麵前。
“要點什麼——”
小販抬頭,看見黎洛,眼底瞬間閃過慌亂,挑起擔子就要跑。
“站住!”
黎洛厲聲,繞到他麵前,“父親不是說會留你在府上做事,怎麼現在做起營生了?”
小販遲疑半晌,拗不過黎洛,跟著她走近街邊的茶樓。
他是黎洛出嫁前的侍衛,對黎洛忠心耿耿,隻是因為她的事情和三小姐黎雨薇起了衝突,挨了一頓仗刑。
腿上的殘疾,也是那時候落下的。
當時與東宮的婚事在即,是黎相爺說他身有殘疾,不便在東宮做事,易受人指摘,答應黎洛會將人好生照料。
可她這才成婚多久,人就被趕了出來。
“徐進,你是我身邊的人,我隻問你一句,你還願不願意在我身邊做事?”
“屬下如今腿腳不利索,在您身邊也是拖累,怎敢奢望……”
“呸!”
青黛沒好氣地踢了他一腳,“說什麼胡話?主子若是介懷,何必還叫你來問話,你隻說自己願不願意就是了。”
“小姐如今是太子妃,處處謹慎,你在她身邊做事,也該改改這潑辣性子。”
徐進下意識開口,說完才意識到失言,小心翼翼去看黎洛的神情。
“青黛說的不錯,你隻說願不願意就是。”
從黎洛口中聽到準話,徐進起身跪在她麵前,“願為主子赴湯蹈火!”
“好,我給你安排個去處,你暫且不會在我身邊,等我處理好雜事,就是咱們彙合的時候。”
“都聽您的!”
徐進死寂的眼中重新亮起光,從前那個意氣風發的他又活了過來。
今日身後有尾巴,因而,黎洛隻是記下了徐進的地址,表示這兩天會有人去找。
轉頭,她就讓風堯安排,先找大夫幫徐進看腿。
乾係後半生的事情,能治好最好,即便是治不好,也不能是最差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