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布利多深邃的藍眼睛凝視著薩格萊斯,又越過他看向形容枯槁的小天狼星,抬了抬手,示意眾人稍安勿躁。
斯內普則發出了一聲充滿憎惡的冷哼,手裡的魔杖蓄勢待發。
在薩格萊斯無形的庇護下,小天狼星仿佛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再次將彼得的背叛、保密人的調換、對方的阿尼瑪格斯身份複述了一遍。
“荒謬絕倫!”
斯內普第一個爆發,他臉上是刻骨的仇恨和極度的輕蔑,“布萊克,你以為編造一個死無對證、汙蔑他人的故事,就能洗刷你的罪孽?彼得·佩迪魯阻止了你,被你炸得屍骨無存。這是無可辯駁的事實。”
“你和讀書的時候一樣蠢,西弗勒斯。”小天狼星鄙夷地說。
“你——!”
斯內普的憤怒到達了頂點,他猛地舉起魔杖,聲音裡滿是殘忍,“給我一個理由,我發誓我不會手軟!”
他麵容扭曲,露出森白的牙齒,“把你直接交給外麵那些徘徊的攝魂怪怎麼樣?讓你在它們那‘甜蜜的親吻’下慢慢腐爛,變成一具真正的行屍走肉?”
“西弗勒斯。”鄧布利多終於開口。
斯內普猛地轉向鄧布利多,胸膛劇烈起伏:“鄧布利多,你不會相信這叛徒的瘋言瘋語吧?”
魔藥課教授的聲音因憤怒而尖利,“他在拖延時間,在編織謊言,在尋找逃脫的機會!”
薩格萊斯冷眼旁觀著斯內普的爆發,直到他話音落下,才平靜地開口:
“憤怒和仇恨蒙蔽不了真相,斯內普教授。既然布萊克自稱無辜,而你又如此篤定他的罪行……那麼為什麼不用最直接的方式來驗證呢?”
他的目光掃過鄧布利多和在場的幾位教授:
“吐真劑會讓最狡猾的罪犯吐露肺腑之言。如果他撒謊,謊言將無所遁形;而如果他說的是真的……”
薩格萊斯頓了一下,目光掃過小天狼星和斯內普,“……那麼,就意味著,真正的叛徒此刻還在逍遙法外。”
現場瞬間陷入一片死寂。
吐真劑,的確是打破僵局最有效的手段。
鄧布利多沉吟片刻,最終緩緩點頭:“這是解決爭端最簡單的方法。西弗勒斯。”
他看向怒氣衝衝的斯內普,後者的臉頰肌肉狠狠抽動了一下,眼中滿是不甘和怨毒,但在鄧布利多平靜的注視下,他還是極不情願地放下魔杖,從懷裡掏出了一個棕色的小瓶子。
小天狼星看著那瓶子,再虛弱都扯出了一個帶著挑釁的笑,“你不會趁機給我下點彆的東西吧,西弗勒斯?”
斯內普也立刻發出一聲輕蔑的嗤笑,眼神像在看一堆臟東西。
“你還是這麼自以為是,布萊克,”他有些厭惡地看著對方,“對付你,不用毒藥我也有一百種方法讓你生不如死。”
他邊說邊拔開瓶塞,動作帶著一種刻意的精準,“強效吐真劑,隻需要三滴,就連神秘人也會吐露他最陰險的秘密。”
他扯出一個殘酷的笑容,“想好要說什麼了嗎?”
“是嗎?那我倒希望這玩意兒能讓我快點說出你想聽的‘真相’,”小天狼星死死盯著那滴落的藥液,聲音低沉,“除非……你害怕聽到它?”
“嗬,張嘴!”
在數道魔杖的嚴密監視下,三滴吐真劑被滴入小天狼星口中。
接下來的審訊是冰冷而殘酷的。
在吐真劑的絕對效力下,小天狼星眼神變得空洞,他的聲音失去了起伏,如同一個被操控的提線木偶,毫無保留地複述著那段將他拖入深淵的往事:
臨時起意更換保密人、彼得的諂媚與背叛、衝向戈德裡克山穀時的心如死灰、在廢墟中看到摯友屍體的崩潰、追蹤彼得時對方的挑釁與誣陷、還有那場驚天動地的爆炸、自己因滔天的悔恨和萬念俱灰而放棄抵抗被捕入獄……
每一段痛苦的記憶都被魔藥的力量強行翻出,赤裸裸地呈現在所有人麵前。
他的痛苦是真實的,他的絕望是真實的,他對詹姆和莉莉的忠誠,同樣是真實的。
當小天狼星用那毫無感情的聲音提到彼得·佩迪魯變成老鼠裝成羅恩的寵物時,盧平猛地從教授群中踉蹌著向前一步,臉色瞬間變得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