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克尼爾的話沒能說完。
薩格萊斯的“攝神取念”便瞬間鎖定了他。
一股隱晦的魔力絲線如同章魚的觸須,悄然伸向了麥克尼爾毫無防備的意識深處。
麥克尼爾隻覺一陣強烈的恍惚感襲來,無數畫麵就不受控製地翻騰湧現,清晰得如同正在他眼前重演:
他如何潛入羈押區,如何用那柄沉重的巨斧劈開鎖鏈,如何將癱軟的彼得拖入充滿血腥和防腐劑氣味的儲藏室,如何用暴力和恐懼撬開彼得的嘴——“阿爾巴尼亞!黑森林!”。
所有血腥的細節暴露無遺。
薩格萊斯波瀾不驚地收回目光,仿佛隻是翻閱了一本肮臟且內容乏味的下流雜誌。
麥克尼爾卻如同被滾燙的岩漿兜頭澆下!
大腦殘留的劇痛和被強行撬開靈魂的恥辱瞬間點燃了他所有的暴虐和恐懼。
他像一頭受傷的困獸,猛地後退一步撞在工具架上,發出哐當巨響。
那張刻板麻木的臉徹底扭曲,漲成了駭人的紫紅色,額頭上的青筋如同蚯蚓般暴突蠕動。
“不——!”
麥克尼爾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嚎叫。
“你……你這個窺探思想的雜種!惡魔!”
麥克尼爾嘶聲咆哮,唾沫星子橫飛,聲音因憤怒而變調,“誰給你的權力?!你憑什麼?!”
他揮舞著那隻沾滿汙漬的手,顫抖地指向薩格萊斯,仿佛要用指尖將對方戳穿。
薩格萊斯隻是平靜地回視著他,那眼神裡的漠然比任何言語的嘲諷都更讓麥克尼爾發狂。
“憑什麼?”
薩格萊斯終於開口,聲音不高,卻清晰地蓋過了麥克尼爾的咆哮,“就憑你曾經是個食死徒。”
他的目光掃過那柄寒光閃閃的行刑斧,再落回麥克尼爾臉上:“怎麼?當年魔法部清洗食死徒餘孽,你僥幸鑽了空子,躲了十幾年,如今嗅到一絲腐肉的氣息,就覺得風聲過了,又迫不及待地想爬回去舔你那老主子的袍角了?”
“閉嘴!”麥克尼爾被戳中了最隱秘的痛處和野望,於是他不再試圖辯解,“你懂什麼?!主人的偉力是你這種螻蟻永遠無法企及的!他對我的信任……”
“信任?”
薩格萊斯看著他,語氣裡是毫不掩飾的輕蔑:“省省吧,你不過是條被利用完,隨時可以丟棄的野狗。”
“啊——!”
麥克尼爾發出一聲野獸般的狂嚎,雙手猛地抓住支架上那沉重的行刑巨斧,瞬間爆發出驚人的力量。
他沒有衝向薩格萊斯,而是如同投擲鏈球般,將足有半人高的恐怖巨斧朝著薩格萊斯猛力擲出。
斧刃撕裂空氣,帶著刺耳的尖嘯飛向目標。
同時,他閃電般拔出腰間的魔杖,憑借本能和殺戮的欲望,杖尖瞬間迸發出代表死亡的綠光。
“阿瓦達索命!”
巨斧破空的恐怖聲勢和那令人心悸的殺戮咒綠光,瞬間打破了魔法部的寂靜。
“轟隆——!”
巨斧狠狠地斬在薩格萊斯原本站立位置後方的石牆上,堅硬的魔法部石材如同豆腐般被劈開,碎石混合著粉塵漫天飛濺,留下一個巨大的豁口。
那道致命的綠光更是後發先至,在巨斧砸牆的轟鳴聲中,精準無比地射向薩格萊斯的心臟。
麥克尼爾的麵孔在煙塵與綠光映照下猙獰的如同惡鬼。狹小的空間內,殺機如同沸騰的熔岩。
巨大的動靜如同在魔法部死寂的假期中投下了一顆炸彈。
“什麼聲音?!”
“處置委員會那邊!”
“好像有人用了殺戮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