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潔之獸將流下血淚,死於不可饒恕的褻瀆。”
特裡勞妮的身體微微顫抖,眼球在鏡片後向上翻動,露出了大片的眼白。
“蛻皮之蛇……將吐出滋養邪惡的毒液……”
“……在腐朽的繭房中,那被撕裂的靈魂……將吮吸這罪惡的甘霖……破繭……重生……”
話音戛然而止。
特裡勞妮教授猛地抽搐了一下,仿佛剛從水裡被撈出來一樣大口喘著氣。
她迷茫地推了推眼鏡,環顧四周,眼神重新變得恍惚而神經質。
“哦,親愛的孩子……”
她聲音微弱地說,仿佛剛才什麼也沒發生,“你看到……嗯……隱藏的財富?嗯,這願望很美好,不過你應該是信口胡說的吧……”
但哈利已經什麼都聽不進去了。他全身冰冷地坐在原地,心臟狂跳不止。
純潔之獸……銀色的血……獨角獸!蛻皮之蛇……毒液……又是什麼?
破繭重生……伏地魔!
特裡勞妮教授這是做出了一個真正的預言?還是說她覺得這樣結束最後一堂考試會讓人印象深刻?
他甚至沒有等待特裡勞妮給出分數——或許她根本已經忘了這是在考試——就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聲響。
“教授!我必須……我必須立刻去找鄧布利多教授!”
哈利的聲音因震驚而有些嘶啞。
不等特裡勞妮那困惑的回應,哈利已經轉身衝出了布滿帷幔的教室,幾乎是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奔下旋轉樓梯。
他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必須立刻找到鄧布利多,或者薩格萊斯,或者小天狼星!那個預言……今晚!一切竟然就發生在今晚!
哈利像一陣風似的衝下北塔樓的旋轉樓梯,心臟在胸腔裡瘋狂擂動,特裡勞妮教授那空洞的預言如同冰錐般反複刺穿他的思緒。
他剛踉蹌著衝進相對明亮些的走廊,就猛地撞進了一個結實的胸膛。
“嘿!小心點,哈利!”
小天狼星扶住他,臉上還帶著等待教子考試結束的輕鬆笑意,但看到哈利蒼白如紙、驚恐萬分的臉時,笑容瞬間消失了,“怎麼回事?考試不順利?特裡勞妮又嚇唬你了?”
“不……不是……”
哈利氣喘籲籲,緊緊抓住教父的胳膊,仿佛那是唯一的浮木,“預言……她好像做了一個真正的預言!小天狼星,就在今晚!”
他語無倫次地快速複述了特裡勞妮那可怕的預言:“純潔之獸流下血淚……死於褻瀆……蛻皮之蛇吐出毒液……撕裂的靈魂吮吸罪惡……破繭重生!是伏地魔!他今晚就要做些什麼,很可能……很可能是要複活!”
小天狼星的臉色驟然變得嚴肅無比,所有的輕鬆愜意蕩然無存。
他經曆過戰爭,深知真正預言的分量,雖然特裡勞妮平時有些滑稽,但那種狀態下的她絕不能被忽視。
“去找鄧布利多!現在!”
小天狼星當機立斷,拉著哈利就朝著校長辦公室的方向快步奔去。
他們幾乎是闖進了那座石獸把守的入口,氣喘籲籲地衝上旋轉樓梯。
福克斯抬起頭,發出一聲輕柔的鳴叫。
鄧布利多正站在窗邊,聽到動靜轉過身,藍色的眼睛在看到兩人倉惶的神情時立刻銳利起來。
“阿不思!”
小天狼星搶先開口,“哈利剛剛在占卜考試上,特裡勞妮又進入了那種狀態,她做了一個預言——”
哈利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儘可能清晰地重複了那個不祥的預言。
鄧布利多靜靜地聽著,表情無比凝重。
當哈利說到“破繭重生”時,他半月形眼鏡後的目光變得無比深邃。
“獨角獸之血……蛻皮之蛇的毒液……”
鄧布利多低聲沉吟,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桌麵,“這聽起來像是某種儀式魔法……”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無聲地推開了。
薩格萊斯和麥格教授站在那裡,似乎是來找鄧布利多商議什麼,恰好聽到了最後幾句。
薩格萊斯的目光掃過驚魂未定的哈利和一臉嚴峻的小天狼星,最後落在鄧布利多身上。
“發生了什麼?”
薩格萊斯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但灰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警覺。
“西比爾做了一個預言,”鄧布利多沉聲說,“關於今晚,關於湯姆,他可能正在進行某種複活儀式。”
薩格萊斯沉默地聽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變化,但周圍的空氣仿佛瞬間降了幾度。
他甚至沒有詢問預言的具體內容或真實性,因為隻需要這幾個關鍵要素就足以做出判斷。
沒有任何猶豫,沒有一句多餘的問話。
在哈利和小天狼星甚至還沒完全反應過來時,薩格萊斯已然乾脆利落地轉身。
下一秒,空氣中爆發出一聲刺耳的劈啪巨響!
隻見他黑袍劇烈地一卷,身影瞬間扭曲壓縮,仿佛被一個無形的旋渦吸走,徹底消失在了原地。
——他直接就在霍格沃茨的校長辦公室裡,施展了幻影移形,目的地明確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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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巴尼亞。
……
森林深處,參天古木的枝椏扭曲盤結,如同無數伸向天空的絕望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