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日的清晨,天色尚未完全亮透,霍格沃茨城堡的尖塔在灰蒙蒙的晨曦中若隱若現。一股凜冽的寒意彌漫在空氣中。
就在這時,一個巨大的陰影劃破稀薄的雲層,無聲地滑向城堡。
那是一隻體型碩大無比的渡鴉,羽翼舒展間足有公共汽車那麼大,宛如一座飛翔的黑色堡壘。
薩格萊斯屹立在渡鴉寬闊的背脊上,黑色的長袍下擺在疾風中獵獵作響,但他卻站得極穩,仿佛腳下不是一隻猛禽,而是堅實的大地。
他俯瞰著下方逐漸清晰的城堡輪廓,強行壓下心中的波瀾。
這種感覺和騎飛天掃帚截然不同,但是和乘坐飛行魔毯有些類似。
洛克提斯發出一聲嘹亮的鳴叫,巨大的翅膀微微調整角度,減緩了速度,靈巧地朝著城堡西側一個偏僻的塔樓露台降落。
薩格萊斯從渡鴉的翅膀上滑下,幾乎在他腳步觸及塔樓的瞬間,洛克提斯的就已經變回了尋常渡鴉的大小。
它輕巧地拍打著翅膀,無聲地落在了他的肩頭,用喙梳理了一下有些淩亂的羽毛。
薩格萊斯推開露台的門,走廊裡隱約傳來學生們匆忙趕往各個教室的腳步聲和喧嘩聲。
他沿著一條相對安靜的走廊走向自己的辦公室,結果剛拐過一個彎,就迎麵遇上了阿拉斯托·穆迪。
穆迪噔噔的木頭假腿聲在石壁間回響,手裡沒有拿任何書籍,薩格萊斯發現對方竟然還把魔杖像袖劍似的綁在左手小臂上。
“薩格萊斯。”
穆迪粗聲粗氣地打招呼,停了下來。
他的魔眼短暫地定格在薩格萊斯身上,另一隻眼睛則警惕地瞥向走廊儘頭,仿佛擔心有人偷聽。
“穆迪教授。”薩格萊斯微微頷首,語氣平靜。
“看了《預言家日報》那些軟綿綿的報道了,”穆迪沒有寒暄,直接切入正題,“關於世界杯上的事。乾得漂亮。”
他那隻正常的眼睛緊緊盯著薩格萊斯,裡麵沒有絲毫玩笑的成分。
“對付那種渣滓,就該用最狠的手段。猶豫就會送命,仁慈隻會讓他們覺得你好欺負。”
穆迪的聲音壓低了些,帶著一種冷酷,“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麼方法,不過倒是乾淨利落,一了百了。讓那些還戴著麵具躲在下水溝裡的家夥們看清楚,站出來會是什麼下場!”
他說話時,那隻魔眼依舊在不停轉動,監視著四周360度的動靜。
薩格萊斯靜靜地聽著,臉上沒有任何波瀾。
穆迪話語中那股對黑巫師的深切憎惡以及對極端手段毫不掩飾的認可倒是讓他微微側目。
“形勢所迫。確保無辜者的安全是我的首要考量。”薩格萊斯淡淡地回答,不過他卻沒有具體說明使用了什麼咒語。
“沒錯!確保安全!”
穆迪重重地用他的拐杖頓了一下地麵,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有時候就得下狠手,就像我昨天對付那個垃圾桶後麵的雜碎一樣!”
他啐了一口,似乎又想起了昨天的那場“戰鬥”。
“可惜讓他溜走了……但絕不會有下次!”
薩格萊斯的目光閃動了一下。
他已經看過了《預言家日報》上關於“垃圾桶襲擊”事件的具體報導,不過那顯然與穆迪所口中的“版本”有些出入。
但此刻,麵對穆迪這副深信不疑、甚至帶著點戰後亢奮的狀態,他也不是不能理解,隻是他更傾向於認為那是因為對方職業生涯所留下的創傷後應激障礙。
“保持警惕總是沒錯的,穆迪教授。”薩格萊斯用平靜的語氣說道,雖然他的方式與穆迪有些差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