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布利多的半月形眼鏡後閃過一絲冷光:“所以從一開始,將哈利的名字投入火焰杯的就是......”
“應該就是小巴蒂?克勞奇。”薩格萊斯確認說。
弗立維教授忍不住再次尖聲說:“梅林啊……我們竟然讓一個食死徒在城堡裡待了將近一個學期,難道真正的阿拉斯托已經……”
鄧布利多臉色說不上是憤怒還是哀傷,但語氣卻明顯帶著些沉重,“其實我早該察覺的,阿拉斯托經常喝酒,但是他身上卻幾乎沒有酒味……”
“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薩格萊斯說,“他在偽裝期間需要持續服用複方湯劑,這說明真的穆迪很可能還活著,也許就被囚禁在城堡某處。”
他說著將那隻殘耳收進口袋,緊接著補充了一句:“我建議你們先搜查一下他的辦公室,運氣好的話也許能在那裡找到活點地圖——當然,也可能被他帶在身上了……”
他一邊說一邊掃了眼在場的學生——有人鼻青臉腫,有人頭發被火焰烤得焦黃卷曲。凡是被他目光觸及的人都不自覺地低下了頭。
他毫不在意,這裡沒有一個人重傷或者死亡,這讓他在心裡暗自鬆了口氣。
救人確實比殺人要麻煩的多。
他抬頭望向在天空中盤旋的洛克提斯,周身開始泛起幻影移形的光芒。
“等等!”麥格教授急切地喊道,“你打算一個人去追捕?”
幻影移形的光芒在薩格萊斯周身流轉的越發急促:“每耽擱一秒,波特生還的幾率就渺茫一分。”
“需不需要……”雷鳥欲言又止。
薩格萊斯平靜地搖了搖頭,“不需要。”
說著他又將目光轉向了鄧布利多,“倘若找到了活點地圖,我建議你最好立即著手排查一下城堡,看看這裡是否還有其他潛藏的敵人。”
說到這裡他像是又想起了什麼,補充了一句,“另外,那條羽蛇不見了蹤跡,不知道是不是鑽進了誰的口袋或者鞋子……”
話音未落,他的身形已徹底消散在空氣中。
遠方的禁林傳來洛克提斯尖銳的啼鳴,仿佛在為它的主人指引方向。
鄧布利多還想說什麼,但薩格萊斯的身影已經完全消失,空氣中隻剩下一絲殘留的魔法餘韻。
老校長轉過身,開始對諸位教授發出指令:“米勒娃,請立即通知所有師生前往禮堂集合;西弗勒斯,你帶人封鎖城堡所有出口;我會親自搜查黑魔法防禦課辦公室。”
說完他又將目光轉向身後的各位校長,語氣懇切而堅定:“諸位,事關重大,霍格沃茨需要你們的協助。亞拉姆、阿方索,還有伊戈爾,我希望你們能夠協助斯內普教授封鎖出口。哈瑞婭,馬克西姆夫人,能否請你們幫忙安撫一下學生們的情緒?”
所有人立刻頷首應允,隻有卡卡洛夫臉色陰晴不定,但在眾人的注視下,最終還是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
……
冰冷空氣如同刀割,但這份刺痛遠不及幻影顯形帶來的空間扭曲。
當哈利終於從那令人窒息的擠壓感中掙脫出來時,他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荒草叢生的墓地裡。
慘白的月光勾勒出歪斜墓碑的輪廓,遠處教堂的尖頂在夜色中若隱若現。
岔路口破舊的路牌上寫著一個褪色的地名——小漢格頓教堂墓地。
小巴蒂·克勞奇此刻已經卸去偽裝,粗暴地將哈利推搡在一座斑駁的天使雕像底座旁。
他急促地喘息著,魔眼在之前的幻影移形中不知所蹤,僅剩的那隻眼睛布滿血絲,瘋狂地掃視著四周。
左側太陽穴上那道被薩格萊斯咒語擦過的傷口依然猙獰,鮮血順著臉頰滑落,浸濕了破舊的衣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