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戲弄似乎都從他那雙猩紅的眼睛裡消失了，隻剩下最純粹的殺戮意圖。
“我改變主意了，”伏地魔用一種平靜到令人膽寒的語氣宣布，“看來在召集我的仆人之前，我需要先打掃一下衛生。”
那抹象征死亡的綠光開始在他魔杖尖端彙聚，明亮、刺眼，如同地獄睜開的眼睛。
哈利的心跳在那一刻仿佛停止了，但他沒有閉上眼，依舊死死地盯著伏地魔，他用儘最後的力氣維持著臉上那抹嘲諷的笑。
他知道他激怒了他，而這也許就是他能做的最後一件事——在死亡麵前，扞衛他父母和所有反抗者的尊嚴，絕不卑躬屈膝。
“阿瓦達索命！”
綠光撕裂了黑暗，卻又消散於無形。
“嗬……”
一聲冷笑從伏地魔的嘴唇中擠了出來，他的聲音恢複了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靜，但其中的惡意卻更加深邃。
“想激怒我，想要一個乾淨利落的終結？想作為一個‘英勇’的烈士死去，就像你那愚蠢的父母一樣？”
他緩緩地搖著頭，仿佛在惋惜一件藝術品的不完美。
“不……那太便宜你了。”
伏地魔完全垂下了魔杖，嘴角露出嘲弄的笑容。
“死亡對於你來說，應該是一場盛大的、公開的儀式。它應該發生在所有仰望你、信賴你的蠢貨麵前，它不應該無人知曉，也不應該如此倉促。”
伏地魔直起身，不再看哈利。
“主人……我的手……你答應過我的……主人……”帶著哭腔的微弱哀求從地麵傳來。
小矮星彼得匍匐在冰冷的泥土上，斷腕處的鮮血仍在不斷滲出，將他身下的土地染成暗紅。
他仰起那張涕淚交加的扭曲臉龐，如同一條乞憐的癩皮狗。
伏地魔終於緩緩踱步到蟲尾巴麵前，他低頭看著他，懶洋洋地開口：“伸出手臂……”
蟲尾巴眼中瞬間爆發出狂喜和希冀的光芒，他迫不及待地抬起那截鮮血淋漓的斷臂，聲音因激動而顯得更加尖利：“哦，主人！謝謝您，主人！您如此仁慈……”
但伏地魔隻是從鼻子裡發出一聲短促而冰冷的嗤笑，打斷了他諂媚的感恩：“不是這隻，蟲尾巴。”
希望瞬間破滅。
蟲尾巴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剩下的那隻手死死摳進泥土裡。“哦……主人，求求您……求求您……”
小巴蒂大步走了過來，他不顧蟲尾巴的抽泣，粗暴地扯過那隻完好無損的左手，將其強行扯到伏地魔麵前。
伏地魔低頭打量著小矮星彼得左臂上的東西——黑魔標記。
他伸出蒼白的手指，用指尖輕輕按在了那標記之上。
“現在，讓我們猜一猜……”伏地魔聲音低沉，語氣猙獰。
哈利前額的傷疤再一次劇痛起來，蟲尾巴也立刻發出一聲哀嚎。
“啊啊啊——！”
蟲尾巴整個人都蜷縮起來，卻又被小巴蒂死死按住手臂，無法掙脫。
片刻之後，伏地魔把手指從蟲尾巴的印記上拿開，哈利強忍著眩暈看去，隻見那原本黯淡的標記此刻已變的漆黑如墨。
伏地魔臉上再一次露出了那種掌控一切的得意神情。
他直起腰，昂起頭，像一位君王般掃視著這片被死亡與黑暗籠罩的墓地。
“猜一猜，在感覺到它的召喚之後，究竟有多少人會聰明地選擇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