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日,鹿笙都準時前往後山廢圃,重複著那套“笨拙”的撒灰、清理流程。她刻意將清理的範圍緩慢向那片側後方的亂石區延伸,不時將拔除的藤蔓“順手”扔到亂石堆旁,製造出“這裡遲早也要清理”的鋪墊。暗地裡,她則不斷用神識感知,確認那引動種子的源頭就在亂石堆下方。
這一日,她像往常一樣,清理著已擴展到亂石區邊緣的嗜藤草。周圍寂靜得隻剩下風聲。
就在她彎腰,準備將一捆清理掉的藤蔓搬到一旁時——
嗡!!!
腦海中,那顆種子毫無征兆地、前所未有地劇烈震顫起來!強烈的渴望感再次湧現,明確指向亂石堆下某處!
風險評估瞬間完成:此地偏僻,目測無人。種子反應如此劇烈,機不可失!
她維持著疲憊的神情,直起身,捶了捶後腰,目光“隨意”掃過目標區域。接著,她像是要清理這片剛“拓展”到的區域,開始“費力”地徒手搬開表層那些鬆動的石塊。整個過程緩慢,坑壁看起來參差不齊,更像是由不專業的工具和手法倉促弄成。
汗水浸濕了她的額發,心跳如擂鼓。
終於,藥鋤觸碰到了一個堅硬的、邊緣光滑的物體!
她小心地刨開周圍的泥土,一件物品逐漸顯露出來——那是一個殘缺的、碗口大小、似陶非陶、似玉非玉的暗沉器皿,隻有大半邊,表麵刻著模糊不清的奇異紋路。
就在她的手指觸碰到這殘破器皿的瞬間——
異變陡生!
那器皿表麵的紋路驟然亮起一瞬,隨即裂解成數片黯淡的光屑,順著她觸碰器皿的手臂經脈,逆流而上,沒入她的眉心識海!
就在光屑流經手臂、即將引發靈力漣漪的刹那,鹿笙反應極快!她左手先一步捏碎了腳邊一塊本就鬆動的風化石,借石屑飛濺製造了瞬間的靈氣紊流作為掩護;同一瞬間,她藏在右袖中的手握著一塊早已準備好的、靈力近乎枯竭的廢靈石,主動引導那古器入體時外溢的微量靈力導入其中——廢靈石不堪重負,悄然在她掌心化為一撮粉末。兩重遮掩下,那微弱的異常波動被完美掩蓋。
她趁機迅速內視識海。隻見那殘破器皿的光屑已重新凝聚,靜靜懸浮在神秘種子下方,種子表麵紋路微亮,散發出柔和光芒籠罩住器皿,兩者仿佛融為一體,氣息也迅速歸於內斂平靜。
外界,山風依舊,似乎沒有任何異常被發現。
鹿笙這才允許自己表現出“後怕”,她“失手”將藥鋤掉在地上,砸到了自己的腳背,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氣,嘴唇發白。她手忙腳亂地環顧四周,眼神裡充滿了真實的驚悸。
不敢再多停留,她強自鎮定,開始處理現場。她將挖出的土石快速回填,然後用樹枝在回填土上戳了幾個深淺不一的孔洞,又灑入少量隨身水囊裡的水,讓泥土自然下陷收縮,模擬出經年累月的自然沉降感,消除了新土鼓包的痕跡。最後,她才將旁邊那塊之前挪開、大小適中的石頭重新滾回原位。
做完這一切,她已是滿頭大汗。她沒有去拖那捆沉重的藤蔓,而是將其就地拖拽,掩埋在一旁的亂石堆深處,自己隻背起一小捆之前收集的、掩人耳目的枯枝,這才步履略顯蹣跚主要得益於腳背的真實紅腫),神色倉惶地離開了後山。
回到宿舍,她“不小心”弄出的動靜引起了柳師妹的注意。
“鹿師姐,你沒事吧?腳怎麼了?”
“沒、沒事……”鹿笙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清理那鬼地方的石頭,不小心砸了一下……嘶,真疼。”她借著打水洗漱的機會,故意讓柳師妹看到了她腳背上那塊新鮮的紅腫。
夜裡,她在布簾後翻身時,會因“腳痛”而輕輕抽氣,並讓床板發出幾聲恰到好處的‘吱呀’聲,足夠讓淺眠的柳師妹感知到她的不適,卻並未過度渲染,將話題牢牢鎖定在“工傷”層麵,避免了“神魂受驚”的猜測。
沒有人知道,這個看似倒黴、受了點小傷的女弟子識海中,多了一件神秘的古器。
布簾之內,鹿笙再次內視識海,看著那種子與殘破器皿和諧共處的模樣,心情複雜,但更多的是警醒。
冒險探索,得了個“花盆”,但過程遠比預想的驚險。
她輕輕吐出一口氣,將後續的研究計劃暫且壓下。
後山之行,必須轉入新的階段。她決定,此後每隔十天左右,才去一次廢圃,每次隻在外圍拔草五分鐘,其餘時間便原地打坐,製造出“傷病未愈、進度嚴重停滯”的假象。讓任務線以最低能耗維持不斷,卻不再有任何實質性進展,真正達到“潛藏”效果,讓所有可能的關注隨時間徹底消散。
下一步,是更深的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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