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場中央,最後八強捉對比試的擂台已然劃定,氣氛凝重得幾乎能滴出水來。先前數輪淘汰,六十餘名弟子如今隻剩下這最後八人,爭奪五個寶貴的外門晉升名額。空氣裡彌漫著毫不掩飾的敵意、野心與緊張,每一次抽簽結果公布都引來一陣壓抑的騷動。
鹿笙的心在抽簽筒停下那一刻微微沉落。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她的對手,正是那幾位對她惡意最深的弟子之一——王槊,煉氣五層初期,當初在秘境被罰去礦坑那張姓弟子的鐵杆跟班,看她的眼神從未掩飾過要將她生吞活剝的恨意。
王槊看到簽牌,臉上瞬間迸發出猙獰而殘忍的笑意,目光如同淬毒的鉤子死死鎖住鹿笙,舔了舔嘴唇,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陰冷道:“臭丫頭,你的好運到頭了!張師兄的債,今天就用你這條賤命先討回點利息!擂台上拳腳無眼,你最好現在就直接認輸,不然…嘿嘿…”
赤裸裸的死亡威脅!帶著煉氣五層的靈壓刻意逼來。
鹿笙臉上血色“唰”地褪儘,身體控製不住地劇烈顫抖,眼中瞬間盈滿“恐懼”的淚水,下意識地望向高台之上的王執事,嘴唇哆嗦著,仿佛下一刻就要崩潰認輸。
「策略啟動:極致示弱,引敵驕狂,預設受害者立場。」
就在王槊臉上得意之色最濃,以為穩操勝券之時,鹿笙卻仿佛因為“過度害怕”,到了嘴邊的認輸變成了被口水嗆到的劇烈咳嗽,整個人咳得彎下腰去,那個“輸”字硬是沒能說出口。
她抬起淚眼朦朧、充滿“絕望”與不甘的臉龐,看了看冰冷的擂台,又看了看王槊那副勝券在握的惡心嘴臉,仿佛被逼到了絕境的幼獸,終於擠出最後一絲可憐的“勇氣”,帶著哭腔顫聲道:“我…我…我要打…”
聲音微弱,卻因現場的寂靜而顯得異常清晰,那份“悲壯”和“無助”被放大到了極致。
台下頓時響起一片嘩然和竊竊私語。“這…這不是欺負人嗎?”“煉氣五層威脅一個三層認輸?”“王槊也太下作了!”“這鹿笙倒是有點骨氣…可惜了…”
一道道鄙夷、憐憫、看熱鬨的目光聚焦在王槊身上。高台上,王執事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重重哼了一聲,雖未說話,但不滿之意已然明顯。
王槊被這突如其來的輿論反轉弄得一愣,隨即惱羞成怒,臉漲成了豬肝色。他本想兵不血刃地逼退鹿笙,既完成任務又保留體力應對後續排名,沒想到這廢物竟敢反抗,還讓他當眾丟了臉!
“找死!”他低吼一聲,恨不得立刻將鹿笙撕碎,率先躍上了擂台,眼神凶狠得要吃人。
鹿笙則“步履蹣跚”、“麵色慘白”,仿佛耗儘了所有力氣,一步一步“挪”上了擂台,每一步都像是在走向刑場。
裁判執事並非王執事親臨,而是一位普通執事弟子)看了看雙方,尤其是鹿笙那副隨時可能暈倒的模樣,皺了皺眉,但還是例行公事地揮手:“開始!”
暴風驟雨與刀尖之舞
話音剛落,王槊早已蓄勢待發的身影如同炮彈般射出!他根本不給鹿笙任何反應時間,煉氣五層的靈力毫無保留地爆發,一拳轟出,土黃色的光芒凝聚成一顆猙獰的熊首虛影,帶著沉悶的呼嘯,直撲鹿笙心口!
——裂石拳!土係基礎法術,但在煉氣五層修士全力催動下,威力足以開碑裂石!
這一擊,根本不是切磋較技,而是奔著殺人去的!
台下驚呼驟起!誰都沒想到王槊一上來就如此狠毒!
鹿笙似乎完全被這駭人的攻勢嚇傻了,呆立原地,直到拳風撲麵,才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向側後方撲倒!動作依舊狼狽不堪,毫無章法。
轟!王槊的重拳擦著她的後背砸在擂台地麵上,發出一聲悶響,特製的石板都出現了細密裂紋!
“躲?我看你能躲到幾時!”王槊獰笑,攻勢如狂風暴雨,雙拳連環轟出,土黃色的拳影幾乎將鹿笙所有退路封死!他打定主意,絕不給她使用符籙的機會,要以絕對的力量將她瞬間碾壓!
鹿笙在他狂暴的攻勢下,宛如暴風雨中的一葉扁舟,看似險象環生,每一次躲閃都驚險萬分,衣角被拳風撕裂,發絲被勁氣刮斷,好幾次都堪堪避過致命攻擊,引得台下驚呼連連。
她臉色“慘白”,呼吸“急促”,眼神“慌亂”,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擊中。
但唯有她自己知道,她強大的神識早已鎖定了王槊的每一個動作。《雲蹤步》在這巨大的壓力下被催發到極致,每一步看似踉蹌,實則都精準地踩在王槊舊力剛儘、新力未生的那一瞬間最彆扭的發力點上,如同在刀尖上跳舞,最大限度地消耗著對方的靈力和耐心。
王槊越打越心驚,越打越煩躁。這女人明明修為低微,身法也拙劣,可就像條滑不留手的泥鰍,每次都能差之毫厘地躲開!他的重拳屢次落空,靈力消耗卻不小,台下那些議論聲更像針一樣刺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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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物!隻會躲嗎?!”他怒吼一聲,心態有些失衡,攻勢出現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急躁和紊亂。
陷阱與反擊
就是現在!
鹿笙在他一次勢大力沉卻微微用老的直拳轟來時,看似腳下又是一滑,“哎呀”一聲向前撲倒,一隻手“慌亂”地向前撐去——
噗!一張《纏絲符》在她掌心與地麵接觸的瞬間被悄然激發!
無數近乎透明的堅韌靈絲瞬間從王槊腳下爆發,如同瘋狂生長的水草,猛地纏上他的雙腿、腰身!
王槊前衝之勢驟然被阻,身形一個趔趄,差點摔倒。他又驚又怒,完全沒想到對方在如此狼狽的情況下還能使出符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