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至煉氣五層後,鹿笙的生活愈發顯得波瀾不驚。她將絕大多數時間都投入到鞏固修為、修煉《弈天籌》以及嘗試更精細地控製地煞之力和黑蓮反饋上。每日晨課誦經飼蓮變得更為謹慎,每一次引導煞氣都如履薄冰,生怕再次引發那般險境。
新獲得的煉氣五層力量被她以《斂息術》牢牢鎖在體內,外表看來,她依舊是那個運氣尚可但資質普通、修為進展緩慢的外門弟子鹿笙,停留在煉氣四層中期,不顯山不露水。
然而,平靜之下,暗流從未停止湧動。
這一日,她心中忽有所感,那是《弈天籌》修煉日深後,對自身相關之事產生的一種模糊預警。她沉吟片刻,取出了那張已溫養數日的“衍卦符”。
「決策:使用‘衍卦符’,占卜近期需留意之事項。」
她凝神靜氣,將一絲靈力注入符中。
“衍卦符”再次無風自動,於她掌心輕輕翻轉。表麵氤氳之氣浮現,迅速交織變幻,這一次的景象比前兩次似乎又清晰了半分:
畫麵中,隱約可見一株生機盎然、但枝葉間似乎纏繞著些許不易察覺的灰氣的靈草或可能是藥材攤位?)。緊接著,畫麵一轉,浮現出一張帶著和氣笑容、但眼底深處藏著一絲精明算計的中年男子的臉孔,其衣角似乎繡著一個丹爐印記。最後,所有景象消散,化作一個模糊的“兌”卦澤,悅也,亦主口舌、商議)意象,隨即符籙靈光徹底黯淡,化作飛灰。
鹿笙眉頭微蹙,仔細解讀著這模糊的征兆。
“靈草…丹爐印記…兌卦…預示著與丹藥、交易或口舌相關之事?那縷灰氣,似乎暗示著某種隱患或陷阱?”她心中快速分析,“《弈天籌》的預警也指向類似方向…需留意與丹藥坊市交易之事,或有口舌之爭,甚至可能隱含算計。”
她將這次占卜結果牢記於心,行事愈發小心。
次日,因煉製一批《清潔符》所需的一味輔助靈墨用完,鹿笙不得不再次前往外門坊市。
她依舊保持著低調,在“符緣齋”購買了所需材料後,並未多停留,打算徑直返回。然而,就在她穿過坊市人流時,眼角餘光瞥見了一個攤位——那裡擺放著幾株品相頗為不錯的“凝露草”,正是煉製多種一品丹藥的常用輔材,也是她日常煉製“廢丹”時偶爾會用到的藥材之一。
她腳步微微一頓。想起昨日“衍卦符”的征兆,心中警惕頓生。但攤主是一位麵生的中年修士,笑容可掬,看起來十分和氣,其衣袍一角,正繡著一個不甚起眼的丹爐小徽!與卦象所示隱隱吻合!
鹿笙心中警鈴大作,但麵上不露分毫,反而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好奇,走上前去。
“這位師兄,這凝露草怎麼賣?”她聲音不大,帶著試探。
那中年修士見有客上門,笑容更加熱情:“師妹好眼力!這可是剛從藥圃采下不久的上品凝露草,靈氣飽滿!隻要十貢獻點一株,買五株以上還額外贈送一株蘊靈草!”價格確實比市麵稍低一點,頗具吸引力。
鹿笙目光掃過那幾株凝露草,生機盎然,但就在她仔細感知時,憑借煉氣五層增強後的神識和《弈天籌》帶來的細微洞察力,她敏銳地察覺到,在那濃鬱的生機之下,極其隱晦地纏繞著一絲幾乎難以察覺的枯敗死氣!這絲死氣被巧妙地掩蓋了,若非她早有警惕且神識特殊,絕難發現!
這草有問題!若是用來煉丹,極大可能會導致藥性衝突甚至炸爐!即便不煉丹,長期接觸怕也對修煉無益。
「危機確認:卦象應驗。攤主疑似丹堂或相關人士)以次充好,銷售暗藏隱患的靈草。目標:可能針對貪圖便宜的弟子,或…另有所圖?」
鹿笙心中冷笑,麵上卻露出一絲猶豫和貪圖便宜的模樣:“十貢獻點…是比裡麵便宜些…可是…”她故意拿起一株,翻來覆去地看,顯得很是心動但又下不定決心。
那攤主見狀,笑容不變,語氣卻略帶催促:“師妹放心,品質絕對沒問題!你看這靈氣,多足!要不是我急著出手換靈石,哪能這個價?”
鹿笙仿佛被說動,咬了咬牙:“那…那我買三株!”她掏出身份令牌,作勢要支付。
就在令牌即將接觸攤主令牌的瞬間,她像是突然想起什麼,猛地縮回手,臉上露出懊惱和窘迫:“啊!對不起師兄!我…我記錯了!我的貢獻點剛才買符墨差不多用光了,不夠了…實在對不起!”
她連聲道歉,表情逼真無比,不等那攤主反應,便慌忙轉身,快步擠入人群消失不見。
那攤主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鷙,他盯著鹿笙消失的方向,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低聲啐道:“窮鬼!晦氣!”
遠離那個攤位後,鹿笙才放緩腳步,背後驚出一層細汗。
「應對:成功規避潛在陷阱。策略:偽裝貪便宜、資金不足,避免直接衝突與引起懷疑。」
她幾乎可以肯定,那攤主有問題。那絲死氣絕非自然形成,而是人為注入或培育不當留下的隱患,手法隱蔽,尋常煉氣中期弟子根本無從察覺。此人在此設攤,所圖絕非僅僅賺取貢獻點那麼簡單。
是衝著她來的嗎?是因為她屢次拒絕丹霞峰,還是因為王槊背後之人?或者隻是她恰巧撞破?那“兌”卦預示的口舌之爭,因她的果斷離去而未能引發。
無論如何,坊市這潭水,比她想象的更深更渾。
她握緊了袖中的身份令牌,心中凜然。
看來,僅僅是“藏”還不夠。必須更快地提升實力,並且要開始有意識地編織屬於自己的信息網絡和防禦體係了。
風起於青萍之末,而這場山雨,似乎已迫在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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