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輪“險勝”帶來的議論尚未平息,第二輪的抽簽已然開始。經過第一輪淘汰,剩餘弟子明顯精悍了許多,空氣中彌漫的競爭意味更為濃烈。
鹿笙再次默運《弈天籌》,心神如平靜湖麵,感應著簽筒中流淌的氣機。她需要避開那些氣息凶悍、因果線紛亂如麻的對手,尋找一個……看似棘手,實則其手段能被自己一定程度克製或利用的目標。
「推演感知:西南方位,氣機略顯特殊,似有若無,如煙如霧,主迷惑,然內核不穩。」
她依循感應,抽取木簽。展開一看:柳依依,煉氣五層後期。關於此女的信息瞬間浮現腦海:擅音律攻擊,以一支玉笛催動《迷心曲》,能擾人心神,製造幻聽,令人防不勝防。性格資料較少,似乎頗為孤傲。
“第二輪,卯字台,鹿笙對柳依依!”
台下響起一陣低低的議論。“柳依依?她的《迷心曲》可不好對付!”“鹿笙這次運氣到頭了吧?音律攻擊最是難防,尤其對她這種心神不寧的。”“看她怎麼躲!”
鹿笙臉上適時地露出比上一輪更甚的“絕望”與“茫然”,仿佛完全不知該如何應對這種無形無質的攻擊。她“步履蹣跚”地走上卯字台,看向對麵那位手持玉笛、麵容清冷的女修時,眼神裡充滿了“無助”。
柳依依隻是淡淡瞥了她一眼,微微頷首,便將玉笛橫於唇邊,姿態優雅,卻帶著一股不容忽視的自信。
察言觀色,洞悉虛實
裁判示意開始。
柳依依並未急於強攻,笛聲起調輕柔婉轉,如溪流潺潺,似春風拂麵。然而,在這悅耳的旋律中,卻隱藏著不易察覺的精神波動,悄然鑽向鹿笙的識海,試圖撩撥她的情緒,製造鬆懈。
若真是普通煉氣四層弟子,恐怕不知不覺便會心神失守。
但鹿笙是誰?她每日誦念《道德經》,神識經《弈天籌》和黑蓮間接淬煉,遠比同階凝練穩固得多!這輕柔的試探,於她而言,如同清風拂過山崗,毫無作用。
但她立刻“配合”地晃了晃腦袋,臉上露出些許“恍惚”之色,腳步也變得有些“虛浮”,仿佛已然中招。
柳依依見狀,眼中閃過一絲果然如此的輕蔑,笛聲陡然一轉,變得急促而詭異,音符如同無形的尖針,更猛烈地刺向鹿笙神魂!
鹿笙立刻抱頭“痛呼”,身體“痛苦”地扭動,看似在拚命抵抗音律侵襲,實則暗中運轉《弈天籌》,她的神識如同最精密的網,並非硬抗,而是細細分析著這音律攻擊的節奏、頻率以及其中蘊含的精神力波動方式。
「分析結果:音律攻擊核心在於節奏與精神共鳴。需打斷其節奏,或以其自身音律反製。」
借力打力,以音破音
硬抗並非上策,容易暴露神識強度。需借力打力。
她一邊繼續“痛苦”表演,一邊“手忙腳亂”地在自己儲物袋裡胡亂摸索,嘴裡還“無意識”地跟著那詭異的笛聲,哼起不成調的、跑音跑到離譜的小曲!
“嗚…呀…嘀哩哩…咕嚕…”
這聲音難聽至極,完全不成體係,更談不上任何音律美感,如同噪音汙染。台下眾人紛紛皺眉掩耳。
然而,就是這毫無章法、荒腔走板的胡亂哼唱,卻恰好打亂了《迷心曲》那精心構築的節奏和頻率!如同在一幅精美的水墨畫上胡亂潑灑墨點,瞬間破壞了其整體的和諧與效力!
柳依依的笛聲猛地一滯!她顯然沒遇到過這種應對方式,眉頭緊蹙,試圖重新掌控節奏,調整音律避開乾擾。
但鹿笙的“哼唱”毫無規律可言,完全隨心所欲,她變,鹿笙也變,總是能“恰好”地用最難聽的聲音卡在她音律轉換的節點上!
這並非法術對抗,更像是……一場聽覺上的流氓行為!
挖坑下絆,亂其心神
柳依依氣息開始不穩,眼中浮現惱怒。她孤傲慣了,何曾受過這等“羞辱”?心緒一亂,笛聲便不再圓融,甚至出現了幾個微小的破音。
就是現在!
鹿笙看似因為“哼唱”稍稍“緩解”了“痛苦”,得以喘息,她“慌不擇路”地從儲物袋裡摸出幾張符籙,看也不看就“胡亂”朝柳依依扔過去!
並非攻擊性強的符籙,而是幾張最低階的《清風符》和《驅塵符》!
噗噗噗!幾股微弱的氣流和清風卷起些許塵土,撲向柳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