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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0章 深淵裂隙,初試涅盤(1 / 1)

身後遙遠的虛空,煉虛修士的怒意與幽冥船會的陰冷氣息激烈碰撞,如同風暴般席卷,即便隔著無儘距離,那令人心悸的波動依舊隱隱傳來。鹿笙卻已無暇他顧,真身隱匿於星軌遁光之中,將速度提升至極限,朝著“萬寂深淵”的方向疾馳。

她並未因暫時擺脫追兵而鬆懈,《弈天籌》持續運轉,不斷修正著前進路線,規避著可能存在的後續攔截。“寂淨之瞳”亦時刻掃視四周,警惕著任何異常。

數日後,前方虛空的景象開始變得詭異。原本稀疏的星辰徹底消失,光線仿佛被無形的巨口吞噬,變得極其黯淡。一種沉重的、令人靈魂都感到壓抑的“虛無”感彌漫開來。虛空中開始出現一些細微的、扭曲的黑色裂隙,如同傷疤,散發出純粹的、不含任何生機與能量的死寂氣息。

這裡,已是“萬寂深淵”的外圍影響區域。

根據“墟”傳承的星圖與信息,“萬寂深淵”並非一個具體的洞穴或峽穀,而是一片廣袤無垠的、宇宙法則在此徹底“死亡”和“缺失”的奇特領域。它更像是一個不斷擴張的“宇宙傷疤”,吞噬、湮滅著一切靠近的物質、能量乃至法則。那些黑色裂隙,便是深淵力量外泄所形成的“深淵裂隙”,危險無比,但也是進入深淵內部的潛在“入口”之一。

鹿笙減緩速度,更加小心地前行。她需要尋找一個相對穩定、適合她目前實力進入的裂隙,同時也要避開那些過於狂暴或隱藏著未知危險的。

《弈天籌》結合“寂淨之瞳”的觀測,開始分析前方密密麻麻、如同蛛網般的深淵裂隙。大部分裂隙都散發著極不穩定的毀滅波動,其內部的空間結構支離破碎,充斥著能將元嬰修士瞬間撕碎的法則亂流。少數幾個相對“平靜”的,其深處卻隱隱傳來讓寂滅令都感到忌憚的、更加深沉的危險氣息。

“果然……‘墟’前輩警告的‘深淵之噬’絕非虛言。”鹿笙麵色凝重。這些裂隙,仿佛一張張擇人而噬的巨口。

她耐心地搜尋、比對,如同在為一筆高風險投資尋找最佳切入點。終於,在耗費了將近一日時間後,她鎖定了一道位於兩塊巨大隕石殘骸陰影下的裂隙。

這道裂隙約三丈長短,邊緣相對規整,散發出的毀滅波動較為內斂,在“寂淨之瞳”的視野中,其內部雖然依舊混亂,但似乎存在一條蜿蜒卻相對連貫的、由某種凝固的寂滅法則構成的“小路”,通往深處。更重要的是,寂滅令對這道裂隙的共鳴最為清晰溫和,似乎這是一個被“認可”的入口。

“就是這裡了。”鹿笙下定決心。她先是在遠處仔細觀察了許久,確認裂隙狀態穩定,並無異常生物活動跡象。隨後,她並未直接進入,而是做了一係列準備。

首先,她全力運轉“塵影符”、“坤元跡斂”與靈寂力場,將自身狀態調整至最佳隱匿。接著,她雙手掐訣,一枚結構穩定、灰光流轉的“永眠符”在身前凝聚而成,如同一個灰色的光環,緩緩旋轉,散發出沉靜、滯澀的力場。這是為了應對可能遭遇的、依靠活躍能量或神識感知的深淵生物。

最後,她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決然。她開始嘗試勾動那最為玄奧、至今尚未能成功凝聚的——“涅盤符”!

並非要立刻成功凝符,而是引動其蘊含的“向死而生”的那一絲意境,加持己身!她要將自身狀態模擬到一種“寂滅”與“生機”交織的臨界點,以期能更好地融入這深淵死寂的環境,甚至……在遭遇致命危機時,能憑借這一絲意境,搏取一線生機!

這無疑極為凶險,一個控製不當,可能未入深淵,便先遭反噬。但鹿笙心誌堅定,《弈天籌》精密調控著寂滅之力的輸出與意境引導。

漸漸地,她周身的氣息變得極其古怪。左側身軀死寂灰暗,仿佛萬物終結,右側身軀卻隱隱透出一股微弱卻頑強的、於絕境中萌發的生機之意。兩種截然相反的氣息在她心口處寂滅令所在)達到一種危險的平衡,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如同遊走於生死邊界的存在。

就是現在!

鹿笙不再猶豫,身形一動,如同一道模糊的灰影,精準地投入那道選定的深淵裂隙之中!

甫一進入,難以言喻的恐怖壓力便從四麵八方碾壓而來!並非實質的力量,而是法則層麵的“否定”與“虛無”!光線在這裡徹底消失,聲音被吞噬,連神識都仿佛陷入了泥沼,被急劇壓縮到周身數丈範圍,並且反饋回來的隻有一片空洞的死寂!

靈力在這裡運轉滯澀,仿佛隨時會徹底凝固。唯有寂滅之力,在這裡如魚得水,甚至變得更加活躍、精純。但即便如此,那無處不在的“深淵之噬”依舊在緩慢而堅定地侵蝕著她的一切,若非她提前做好了防護,並有寂滅令與蓮根守護,恐怕頃刻間便會道基受損。

她沿著“寂淨之瞳”觀察到的那條凝固的寂滅“小路”小心翼翼地下行。四周是絕對的黑暗與虛無,偶爾能看到一些漂浮的、早已失去所有光澤和能量的物質殘骸,它們如同墓碑,訴說著被深淵吞噬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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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行不知多遠,前方隱約傳來一陣奇異的波動。那波動並非生靈,也非能量,更像是一種……法則的悲鳴與殘響?

鹿笙心中一凜,更加謹慎地靠近。

終於,她來到了這條“小路”的儘頭。眼前豁然開朗,卻並非什麼世外桃源,而是一片更加廣闊、更加死寂的虛無空間。在這片空間的中央,懸浮著一塊巨大無比的、暗金色的碎片!

那碎片形似某種甲殼或鱗片,邊緣參差不齊,表麵布滿了深邃的紋路,散發著一種洪荒、古老、以及……一種讓鹿笙寂滅令都為之震顫的、遠超之前所見任何寂滅遺物的磅礴寂滅本源!但同時,碎片上也布滿了縱橫交錯的裂紋,一股股精純至極的黑色氣流深淵本質)正不斷從裂紋中滲出,侵蝕著碎片。

而在碎片下方,虛無的空間中,盤踞著一團不斷變幻形態的、由純粹黑暗與死寂構成的陰影!它沒有固定的形體,時而如觸手般蠕動,時而如巨口般張開,散發出純粹的、針對一切“存在”的吞噬欲望!

這便是“墟”所警告的“深淵之噬”!一種誕生於萬寂深淵中的、以吞噬寂滅本源與一切外來存在為生的詭異現象!

此刻,那“深淵之噬”似乎正圍繞著那塊暗金碎片,不斷嘗試吞噬從裂紋中滲出的寂滅本源,如同寄生蟲在汲取宿主的養分。而那碎片,似乎也在本能地抵抗,其上的紋路時而微亮,將那黑暗陰影稍稍逼退。

鹿笙的出現,仿佛在平靜的死水中投入了一顆石子。

那“深淵之噬”猛地一滯,隨即,所有的“注意力”瞬間從碎片轉移,鎖定了鹿笙這個“更新鮮”、“更活躍”的存在!一股冰冷、粘稠、帶著絕對惡意的吞噬意念,如同潮水般向她湧來!

危機驟臨!

鹿笙瞳孔猛縮,幾乎在那惡意臨身的刹那,早已準備的“永眠符”光環驟然擴大,灰蒙蒙的光暈將她籠罩!

“嘶——!”

那“深淵之噬”撞在永眠力場上,發出一種並非聲音、卻直接作用於神魂的尖銳嘶鳴!永眠的沉滯意境內,那陰影的蠕動速度明顯減緩,但其蘊含的吞噬之力太過本質,永眠光環的光芒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黯淡,顯然支撐不了多久!

不能硬抗!

鹿笙腦中念頭飛轉,《弈天籌》瘋狂推演。逃離?來路已被這怪物意識封鎖,強行突破風險極大。攻擊?尋常手段恐怕難以傷及這種法則現象的本質……

她的目光猛地投向那塊仍在抵抗侵蝕的暗金碎片!

機會或許在那裡!

她一邊竭力維持“永眠符”,一邊嘗試引動寂滅令,向那碎片傳遞出同源的氣息與一道清晰的意念:“助我擊退此獠,我可嘗試助你延緩侵蝕!”

起初,碎片毫無反應。但在鹿笙持續傳遞意念,並且自身在“永眠符”庇護下,依舊展現出精純寂滅之力與那絲“涅盤”意境時,碎片上的某道紋路,猛地亮了一下!

一道微弱卻極其精純的寂滅流光,如同受到指引,倏然從碎片中射出,並非射向“深淵之噬”,而是直接沒入了鹿笙身前那即將破碎的“永眠符”之中!

得到這股古老而強大的本源加持,“永眠符”光芒大盛,力場瞬間穩固,甚至反向將那“深淵之噬”逼退了幾分!

而那“深淵之噬”似乎被激怒了,陰影劇烈翻騰,更多的黑暗觸須凝聚,帶著更加恐怖的吞噬之力,狠狠拍來!

同時,因分心他顧,鹿笙對那絲“涅盤”意境的掌控出現了一絲不穩,右側身軀那縷生機猛地搖曳,與左側的死寂失去了平衡,一股逆衝的力量險些讓她吐血!

內憂外患,同時爆發!

深淵初入遇凶噬,碎片借力暫抗敵。意境失衡生內亂,生死一線懸毫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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