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車環繞在某個地段,紅藍燈光交替閃爍。
路邊的樹下,許成璧掛掉電話,將外套扔進車裡,頭上樹葉簌簌作響。
“許律師是吧?”一個警官朝她走來。
“是我,查得怎麼樣?有抓到非法拍賣的證據嗎?”許成璧問道。
“沒有,拍賣會流程合法合規。”
“哪有拍賣會請這麼多保鏢,通通荷槍實彈,對麵樓還有狙擊手,連隻蒼蠅都飛不進去,這種規格可能是普通拍賣會嗎?”
許成璧反問道,“你們有沒有搜仔細?能讓我進去看看嗎?”
說著,許成璧轉身便走,穿過男人高大的身形往拍賣會走去。
“……”
陸猙停在原地,就這麼看著許成璧穿透他的半邊身體,眼中頓時噙起一抹嘲弄的冷笑。
他刻意和宋枕星完全失去聯係,連暗中窺視都沒有,就得來這麼一個結論。
貼在她身邊一個多月,維持他十天的獨自生活。
隻有十天。
真是可憐又可笑。
他拎著手中的外套轉身,就見遠處有一輛熟悉的私家車駛過來,停到他兩米之外。
車燈滅掉,宋枕星坐在駕駛座上正看著他,白皙的臉上,一雙杏目平靜中透著些許不悅。
陸猙對上她的視線,眸色變深。
好久不見,姐姐。
宋枕星看他站在樹下,臉上沒什麼喜怒,肩膀微垮,樹葉掉落隨風刮過他腳邊,莫名渲染出孑然一身的孤獨氛圍。
她從車上下來。
被警官阻止進入拍賣會的許成璧回頭,見到宋枕星先是一喜,而後看向陸猙很是疑惑,“你一直站那嗎?”
剛剛好像不在。
陸猙沒出聲,許成璧以為自己是忙昏頭了沒當一回事,衝宋枕星指指陸猙,“交給你了。”
宋枕星點頭。
許成璧便放心地和警官繼續交鋒。
“上車。”
宋枕星看向陸猙,聲線清冷,說完便返回車上。
陸猙一言不發地走上前來,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進去,安全帶還沒係上,宋枕星就鬆開刹車,踩下油門,車如離弦的箭飛了出去。
六月的晚上連風都帶著令人煩躁的熱意。
宋枕星打開空調,冷氣立刻灌進車內。
一股山茶花的清香順著涼絲絲的空氣彌漫開來,縈繞呼吸。
陸猙側過臉,如深淵般的視線落在她還染有潮氣的長發上,喉結不自主地滾了下,“姐姐剛洗過澡?”
宋枕星手握方向盤,沒理會他,冷聲問道,“為什麼要撒謊?”
“……”
陸猙收回視線看向前方,不說話了。
這樣的靜默讓宋枕星有些煩,她打下轉向燈,在路邊停車位上停下來,解開安全帶看向他,“說話,為什麼要說學校有宿舍給你住?”
陸猙垂眸,解掉安全帶,仍是沉默。
這死性子……
是青春期叛逆複發了嗎?
“你如果不想住我那,你可以去成璧那;你如果不想乾了,我們也可以解約。”宋枕星道。
“我沒有說不想乾。”他道。
“想乾就拿出個想乾的態度,你還記得你說過什麼嗎,你說過你保證聽話。”
宋枕星一字一字道。
聞言,陸猙在位置上轉過身來,深眉下的眼直直看向她,眼底是壓抑的痛楚。
“……”
宋枕星怔住。
“是你讓我想入非非,也是你要我僅保持合作關係,我隻是個普通人,我做不到切換自如,所以短暫地逃一下,這是什麼很大的罪麼?”